上文书说到,陆景知道一法,不改血缘之亲,便可让朝廷之权,让与英雄。
肖猛道:“师傅,这事却是从未说过,难道又要恢复古法?”
陆景笑道:“那我便再为你讲一案例如何?这番案例,书上没得,止我近几年所知,却是与我中原治学不谋而合矣。”
于是,陆景便又讲一案例《理想国》
此案乃是一国案。
话说这中原神洲,再向西行,乃是另一大洲,名唤西洋费洲。费洲之西亦有一国,名曰班塞西。组国之初,亦是不可改变天道之规,从那部族、部落、联盟,最后亦成一国矣。此国西部南沿海面东部皆山地,自是边缘贫瘠之地,故国人愈穷。
立国之后,亦缺礼乐教之,野蛮之众,常有改换朝廷之事。及至后来,新技奇巧有所发展,这班赛西海船之术亦是了得。自此经商四海,又置荒蛮之地劫掠资源,从而广开民智。民智一开,便有贤人出。而此时正是约克斯家族治国,其中一王,众人皆唤约克斯四世,自有睿智。在皇室之中,多请贤人为师。
其中一国师汉得尔,早已看出这世道端倪,便对其言,这天下大势朝廷轮回,非是对皇族有所异,而是对权力有所衷。若这皇室,可将朝廷之权,散与民间,各部皆英雄能人掌控,若想当权者,必众民所选方得上位。若能如此,上则保得皇族,中可保得权力不至落入歹人之手,下可安民而又广选英雄。如此一来,一石三鸟,其最受益者,乃是班塞西,亦得永存于世矣。这约克斯四世睿智之人,哪能不懂其中之理,便立刻召集群臣商讨。先说这皇室,其时此时天下亦是不稳,想上位之人愈多,但此法一出,权力分与各部,那矛头便不再指向皇族,皇族只留得虚名,但却可长久保存,若是一味再顾及血缘相承,皇权早晚落入他人之手。再说这权,已被均分,又制新规各部相互制约,亦不可使一人而太过强大,便不存在于“权盛于皇”之人,从而使这新规亦是长久。最后是这民,因有新规,英雄上位,故招得天下英雄。英雄,本就是以天下兴盛为已任,自是再选得英雄。故这班塞西一国,皇室英雄,持政者英雄,民中亦有英雄,则成为英雄国度。国人在此氛围之内,愈向善也。
从此,班塞西从这西洋脱颖而出,再无改朝换代,长久兴盛。在约克斯九世之时,战败于之争锋之西洋霸主西罗,从此图霸。众小国皆有归顺之意,但这班塞西,对其他众国教化,止人心归顺,从无疆域要求,亦是用此法感召小国。众小国皆是改变朝局,从而英雄倍出也。从此这西洋费洲,除东部旧国人心未归,其他诸国都一心一意开拓海外之境,自此盛世成矣。
肖猛听罢,叹道:“这法不就是治家所寻之法么?若是我中原亦可学得,便也可英雄辈出了。”
陆景道:“这却也难。想我中原,私家皇朝太久,虽是废除奴隶已久,但压迫过久,小民亦是有了奴性,止想得巴结上位,再踩别人于脚下,却是心爽得很。实是没了英雄气,万国皆如此。因我中原,人心更为复杂,故一般英雄,还做不得,止有寻得一敢于天下之先,吃得万苦之苦,有匡扶万众之魄力手段,凝聚人心之万雄之雄,方可成为我中原之济世之主。此人用权,只为世人,而不为一已之私,是为早已看透天下端倪之人。”
肖猛道:“这般英雄,自是难找。若是真有此人,我便终身追随,为之效命。”
陆景笑道:“若是勤学苦练,自可寻得。这‘事态国学’之法,亦有‘隐于世’之规律,想我中原,虽是与他国不同,但亦是会寻得自己复兴之道。方才案例,其中‘分与他人,便善自己’之智慧是可学得,但所用之方,必是各国亦有不同亦,但像那北楚之时,为抗拒狼狄而一味讨好附庸雅通,险些灭国一样。但愿我中原亦会找出此道,不再陷于世道轮回。”
陆景缓缓又道:“徒儿,这一分论便是讲完了,我料你也明了。你自己亦再思量方才我所说之话。”
肖猛点头称是,一会低头思量,心思身边之人,止梁如似稍有如此魄力,但又有此纨绔之气。心思这寻英雄之事,可先放放。下边课程,却还要学得。忽而又想起一事,便先与陆景说声去取此东西,然后便出去了。
原来,这肖猛听师傅方才说起这“班塞西”,忽想起一件事来,那便是班塞西之国师——卡略斯。其所著《地环说》亦是道出一此世人无法理解之假说。正值今日课业已毕,自己亦有些不懂之处,便想拿来让师傅看看。于是行至自己房中,又找出了那本《地环说》,忽忽回至陆景后屋。
肖猛道:“师傅,我方才听你说起这班塞西国,亦是想起我还有一本此国国师所著《地环说》,不知你可看过否?”
说罢,将书递与陆景。陆景看看,便道:“这本书,为师自是看过,但这这时却是没有,故无法给你,想不到你自己倒有一本。”
肖猛惊道:“师傅却是看过?自是对这书中所说熟悉?”
陆景笑道:“那是自然,我从小便对这新奇之物兴趣迥然,这般好书,自是不会放过。止可惜未得收藏,正好你有一本,亦不好要。闲时我便叫婷儿抄他一本。”
肖猛道:“怎可如此,自是送与师傅了。”
陆景道:“按此书所言,简单一说便是:大陆聚成一球,我等都在这球上居住。若从东向西、从南向北,无论舟车,只顾向前行进均可回至原点。”
肖猛道:“是也,看业师傅对这书中理论却是熟识,但我亦有一不解之处。若是在这平地之上,我等众人,头向天,脚踩地,自是有大地挡着。而这球上,站在上方则好,若是站在中间或是下方,人却怎没得掉下去呢?”
陆景道:“为师亦是不解,但有一些假说。自从看了这书,此法便与你不谋而合了,想了许多时日,弄不明白。忽一日,在一果树之上,见一熟透之柑橘,皮已破,而许多蝼蚁,依附其中,正在收集桔蜜。忽尔灵机一动,心思,这蝼蚁亦在球之下方,却不会掉下去。用手一碰,这蝼蚁却掉下不少,又落于地面。问问旁边农人,皆说蚂蚁脚上长有小钓,钓住这桔面,故而可在物体下方行走如常。我亦是想,皆听人言,土地乃万物根本,难道这世间五行万物,是否都自带一股神力,像那蚁足小钓,会向那大地方向而去。若用此法,则可说得通了。”
肖猛惊道:“阿也,师傅果是有道行,如此难以理解之事,竟会有此假说,何不亦出一假说之书《向地神力》,公之于众,便可与那卡略斯相媲美了。”
陆景笑道:“止假说而已,若是治世还好,现在中原正逢乱世,救得世人才是正道。这此‘奇技新巧’止在那安定、平和之年代,才可大兴其道。”
肖猛叹道:“唉,却是埋没师傅了。”
陆景又道:“其实不然,止要心存此念便好。实是知于你知,若能先使天下太平,这天下‘复兴之道’就在这‘奇技新巧’之中哩。”
肖猛骇然。陆景见其不解,便又道:“方才所说班塞西,其航海之后,民智便开,‘奇技新巧’层出不穷,故而使天下更顺。想这世人所用之器愈利,开拓之心便愈强,再配合顺应天时之‘事态国学’,我想这所有大洲,如此发展,再过百代,皆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依存。从而最终人心归一,天下大同了。”
肖猛道:“好一番宏伟气势,但愿天下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