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皇后童瑞花,又用暖心之言劝诱成宗。
成宗哈哈大笑:“皇后真是一片忠心,没有辜负朕对你平日爱护。朕知晓了。其实朕早已得知,那毕家父子三人,不是甚么好东西,所做之事,皆心中明晰。”
“那陛下为何还重用此三人?”
成宗长叹一声,道:“用人,必有其需。我登基之时,朝廷族派林立,争权夺势不断,诸藩王又皆有异心。所有政令,拖延歪曲或是传达不利。只有将群臣统一成一族,朝廷政令才得实施。我用毕家,便是其意,又是忠心奴才,凡我令必不违反。若是‘新政’得以实施,天下真的太平了,朕便找个机会,除了这些滥行匹夫,抄其家私,以充公库。还天下一个公道。”
皇后道:“陛下真圣明之君,我大魏国千秋万代,全靠陛下。但凡事物极必反,用其才可以,但一味由着,也是养虎为患。”
成宗道:“皇后所言极是,确不能全都由着他们。今后你但有甚么想法,都与寡人分享。”
忽成宗又想起一事,道:“爱后,你可曾听说过,世人皆传言那夏王梁真私自藏有‘传国宝印’,可是其至死也未说起过此事,难道是其将这神器私藏了,要传于世子梁如不成?”
这“传国宝印”,乃是北赵时期,赵世祖杨甲成令精细匠用“龙骨”所制成。传说有了此物,便可天授天子之位,但些物于南楚时期便已失落于尘世之中,再不见天光。
皇后思量一下,道:“陛下,这物与有无,又与你何干?你自是天子,难道非得一块石头证明么?自是那些庸人才会自扰。”
成宗想想,心思也是此理,便不再想这事。
成宗此刻心情大好,又听了皇后奉承,哈哈大笑。皇后暗想:虽是这夏王今番死期已到,但总算保得世子,对我那爹爹,也好有个交待。
成宗叫太监招来身边贴身暗访卫校尉,找来笔墨,写了条*子,让其传话到毕龙,即刻撤出官驿暗访卫。校尉领命去了。成宗见已无他事,便宽衣解带,龙榻就寝。皇后亦换了青纱睡衣,本就美若天仙、身段婀娜,六角宫灯之下,更是千分动人,万分妩媚。成宗龙颜大悦,抱将起来,翻云覆雨,行了鱼水之欢。
少倾,成宗睡实。皇后童瑞花下床,唤来心腹宫女聪儿,耳语一番。聪儿知晓,便从后宫出去,径直去了太傅府童善豹处。
此进这童善豹,心中有事,正睡不着。看聪儿来了,问了一问。知道夏王必死无疑,心下潸然。但又听救得世子,又有一线希望。便赶快起身,亲自去官驿通知梁如。
此时已是次日子时。
再说毕龙,今夜正在值守,为的却是想捉住梁如。在暗访卫所之内,正与同僚镇抚使李平下棋,以解其困,只等着皇帝一声令下,便冲进官驿,擒住众人。忽见一校尉来至面前。毕成细细看得,却是自已派往皇帝身边的李六子。
毕龙道:“小六子,你来是传皇帝的话否?”
李六子道:“毕大人,正是如此。皇帝写了圣旨,在这锦囊之中,便派我前来找你。说道,务必按旨意办事。”
毕龙打开那锦囊,取出圣旨,看到上方写:
现告知毕指挥使:
西山一案,主犯夏亲王梁真,现在已伏法。其子梁如,经朕实察,确无反意。毕指挥使不可轻动,只需软禁在官驿即可。待朕寻得他处再行禁闭。
镇抚使李平道:“圣上有何意思?”
毕龙道:“暂软禁于官驿,却不去捉,是甚么意思?”
李平道:“难道圣上有了悔意?”
毕龙道:“这却不像,圣上近年多次同我兄弟二人商议,铲除夏王之事,极其坚定,绝不可又行反悔。但方才有人向有报告,国老童善豹去了一趟官驿。世人皆知,童国老与夏王交好,想是今番去见夏王却见了梁如。这梁如现在必是知道自己处境。见了童国老如见了救星,怎能不求之?若是这童国老又密告皇后,后宫干涉,倒是可能留得梁如一条性命。”
李平道:“大人所说却也有可能。但属下看来,这童善豹老奸巨滑,黑白两道通吃,又不缺财,却怎会为了夏王这点交情便与我毕家为敌,自毁前程?”
毕龙道:“确是如此,不过我们也是不得不防,你我二人心腹,方全盘相告。今日所言,切不可告知他人。”
李平道:“小人明白,即是圣上已经下旨。下面的事,毕大人便交给小人去办,这几日为这西山一案如此劳顿,也好回府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