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十三说完,看到陆景身后陆婷,便又道:“这个,可是小侄女”
原来,这白十三仅比那陆景小上八岁,也将就算是同辈之人也,平时也是表面师徒实为兄弟。陆婷小时,却也曾见过,不想光阴似箭,不觉已过十几年,那小女亦长成大人。
陆景道:“正是,来,来,我儿,这位就是我平日里常说起的白叔叔。快快过来见过。”
陆婷与那白十三不熟识,自不向遇得那六叔那般自在。轻步走了过去,有些腼腆,低下头去正要作个万福,心下想,自己男人装束,有些不伦不类。便学着那男人模样,拱手作揖,道:“白叔叔好,小女这厢有礼了。”
白十三与那陆景一对视,哑然失笑。陆景道:“我的儿,你作这个揖,怎看怎是做作,真真好生滑稽。”
陆婷自知又失了态,红着脸也是尴尬一笑,道:“爹爹只会取笑与我。”
那白十三也感到有趣,聪明伶俐又不娇柔做作,却是个好女儿。又不好露出笑来,只得忍着,道:“恩师,小侄女,请上马罢,我们边走边谈,山寨那边已经摆下酒宴,六婶亲自掌勺哩。”
那边一个后生,早已又牵来两匹马来。是西山之地产之青马,众人上马,向那西剑山里走去。
一路慢行。
陆景道:“听说你用那治家之理,把那山寨经营的井井有条”
白十三道:“不敢当,想恩师在张水县,治理得一县百姓,哪个不称好,我一小小山寨,算不得什么。”
陆景道:“话不当此说,以小见大,你见那世上有些个人,两三人共事,亦闹得不可开交。”
“这自家寨子之事,倒是处理得当,只是近年来,这西剑山西坡那边,来了一个山大王,姓石名锁字宝阁,听说从前是这吴州府府军之中,一个千总。那吴州知府许超和府军总兵赵须龙勾结,巴结贿赂朝中权贵毕家,贪污军费。那石锁jūn_duì发不得军费,便率众在此落草了,他们在那路上设卡,收些买路钱,也却做得些杀人越货的勾当。见我山寨势大,倒也不敢骚扰,但偶有独行客商,被其劫掠,扰得我寨也是人心惶惶,且近日似有猖獗之意。终究是我寨之大患。”
“有这等事”
“确是如此,恩师,我前些时日正打算与你商量此事,正巧那六叔前来找我,说是你要来此,我心想等你来此后再做讨论。”
“此事回寨后却得细细研究一番,再做对策。”陆景道。
忽听旁边陆婷大声道:“爹爹、白叔叔,你二人必要握紧缰绳,小心马儿惊了。”
白十三自是蹊跷,不知何故。陆景脸上却有惊异之色,亦是握紧了缰绳。
忽见那山路前窜出一只鹿来,正从二人马前飞过。陆景做座之马,霎时间受此惊吓,惊了起来,前蹄腾空,咴咴儿直叫,险些个把陆景摔于马下,亦惊得浑身冷汗。白十三这匹马儿稍在后边,并未被吓着,自是没事。这陆婷再后面看得清楚,不由得大怒。
一催马,跑到前去,口中说到:“这畜生好生无礼,侍我把它猎了来,与众叔叔做下酒之菜。”那手儿从腰间取出弹弓。
白十三道:“侄女,算了罢,这山路十分险恶,勿摔着。”心中却是暗想,这侄女子却怎知道会有鹿儿窜出想是眼尖,早早看到了。
陆婷却那里肯听。只见马儿追着那鹿,三转两转,便不见了踪迹。
却说陆婷,骑马追着那鹿,那鹿见前面一片茂密树从,便向那里奔去。陆婷心思:这鹿若是进了这林子,我却不能骑马追得,哪有追得上之理,就在这里了结了它罢。想罢便右手取一钢丸,左手握紧弓把,拉满弦,啪地一声便打了出去。这陆婷弹弓本领,若说在中原,也排得第一。真是指哪打哪,但听得噗地一响,那钢丸不偏不奇,正射进那鹿后脑,再看那鹿,软软地倒了下去,抽搐几下,便没了性命。
陆婷下马,把那死鹿拴在马上,从那林子便又跑上山路。这才看到父亲并白十三和众人等驾马而来。原来白十三到底关心陆婷,怕马失前蹄,恐有闪失,便催马追了过去,陆景众从也随了去。才走不得片刻,便见陆婷又上得山路来,心中好歹踏实许多。
白十三对陆景道:“我这小侄女这弹弓之法果然了得,自是见有人用惯那弓、弩,这弹弓竟杀死一鹿,真是开了眼界。”
陆景笑道:“徒儿过奖了。她自小玩耍此物,精熟得很,熟能生巧也。”
陆婷见白叔叔这般地夸她,心花怒放。嘴上却道:“让白叔叔见笑了。婷儿方才未听得叔叔劝阻,便驾马前去,回来时才看到那山路确实险峻,实是觉得后怕。婷儿今后在此,凡事亦多听得长辈们教诲,不胡乱作为了。还望白叔叔海涵。”
白十三见陆婷敢作敢当,却又懂得礼数,心中更加喜爱。随后便招呼大家前行,朝那清竹寨走去。
要知这陆家fù_nǚ在山寨有何故事,且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