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张长庆被花绑在院子里牲口棚前的木头桩子上,整个成为了一个雪人,这还不是最惨的,到了近前众人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竟然已经冻成了冰坨,脸上和脖子手腕子全是伤,口鼻两旁还有血痕,眼看着人就不行了。
“我艹你们姥姥!”看到这样的张长庆,年轻人的眼珠子都红了,怒骂一声,操起牲口旁的铁锹奔着正房那边冲了过去。
“路红!你去看着他们点,别弄出人命,大叔,大哥,你们帮我把他放下来送去医院,快!”苗然庆幸自己背着挎包,她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子,脱了身上缀到脚面的羽绒服给张长庆捂上,翻出一个暖手的铜球塞到张长庆的怀里,这是早上出空间的时候何建国怕乍然出来冷到她,特意塞到她怀里的,这会儿里面的炭还热着。
也不知道是移动还是热源让张长庆从昏迷的状态中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挣扎着看了一眼苗然,翕动着嘴唇说了几个字:“跳…水,我救…不娶……”
这几个字就足以让苗然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了,安抚的拍着张长庆,指挥剩下的两个人把他平移着出门,看到屋子里的人冲出来跟路红他们对峙,苗然冷笑一声,对着路红那边,也是对着门口来看热闹的村民们,大喊了一嗓子:“长庆救了他们家姑娘,他们非得赖着把人嫁给他,长庆不乐意才被打成这样的!”
“好哇!见过忘恩负义的,还真没见过狼心狗肺的,别不是破鞋想栽赃,故意挑着人来的时候往河里跳吧?”路红要是动起真格来,那损人能损出去八百里,她嗓子又尖锐,这一声在大雪嚎天里都传出去老远,让门里门外看热闹的村民“哄”一声就炸了锅了。
这话细推敲确实有点那个意思,毕竟谁家也没这么狠的,强迫救命恩人娶也就罢了,人家不娶还往死里打,这明显是有鬼儿啊。
……
“那个不是别人,就是我结婚那天那个汽包!”这话是秀儿说的,毕竟是她婆家村里的事儿,出事儿第一时间就有人往县里派出所打电话告诉张红军了,张红军带着秀儿来了之后,又跑去接廖军跟张清芳夫妻了,他跟着廖军好几年,是知道这几个人的交情的。
“说起来还得怨我们家张红军,那个小梅有点眼高,眼睛就往正式职工身上盯,还都得是有前途有油水的,张红军没看上她,她心里憋着气,就想找个更好的,可是条件好点的哪能看上她一个没工作的农村姑娘,她又不是天仙,条件差点的她自己不乐意,一来二去的就耽误下来了,昨儿她嫂子跟娘家妈说了她几句,她妹妹也生气,姐姐嫁不出去,妹妹也不好说人家,小梅一生气,早上就跑去跳河,碰巧叫张长庆倒霉……唉,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秀儿晃着脑袋,看着急救室的门,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几个知青的感情在那里,张长庆真要有个什么事儿的,她怕自家丈夫跟着吃瓜落,这些年她也好,张红军也罢,都看出来这张清芳何建国他们的家庭不简单了。
“小梅救上来的时候都没气儿了,是张长军给她做人工呼吸才拽回来一条命的,他们家要真是封建古板,那也该把小梅勒死了,也没有这样往死里打救命恩人的!”接话的是匆匆赶来的路红,她身后还跟着刚走进医院的廖军夫妻。
苗然看着一脸慌乱,眼睛红得不像话的张清芳,默默的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