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下人都是当年以方穆的名义买进来的,庞氏坐享其成一文钱都没有花过,身契也不在她那里。
这件事,她说了不算。
吃着用着公中的,下人也是方穆买的,却被庞氏用得很溜,这样的好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
方锦书打心头笑了起来,父亲不愧是将来的储相大人,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打在死穴上。
为了恩义,养着二叔祖一家又如何?
只要二房手头上没了可用的下人,就翻不起什么浪来。无非是耗些银钱,但能赚得美名,是个划算的买卖。
不过,晚间结伴去慈安堂里请安时,方老夫人的面色显然不是很好。庞氏奈何不了方孰玉,也只能到慈安堂里哭诉了。
用过晚饭,司岚笙抿嘴笑道:“老爷,你是不知道,后院里今儿可闹翻了天。”
方孰玉对此事不甚在意。
二叔那一房人,惹祸的方孰才被他送走了,也就剩下庞氏能蹦跶几下。她是长辈,不能和她硬来,借这个机会将她院子里的人都换过一遍,没了爪牙她一个内宅妇人,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所关心的,是自己的yòu_nǚ。
“今日我让晖丫头和书丫头挑丫鬟来着,你当怎么着?”方孰玉嘴角含笑,看着司岚笙问道。
为了让她能安心养病,外面的一应消息,方孰玉都不允来回报。司岚笙的这个头疾,看起来无事,也不影响起居,但最怕的是多思多虑。
司岚笙是当家主母,但方孰玉就不信了,她歇个几日家里就会乱了套不成。
早就发话下去,让各管事媳妇自己处理,等司岚笙头疾好了再一同回报。实在有拿不定主意的,就都报到他的跟前来。
有他坐镇,方家后宅里的人俱都安分了。
这次只是更换不安分、偷奸耍滑的仆役,并没有将这把火烧到管事媳妇身上。但杀鸡给猴看,她们还不赶紧夹着尾巴做人?
司岚笙嗔道:“你还问我?这两日我都快成聋子瞎子了!”
她堂堂当家主母,竟然连院子都出不去了,外面的消息也都听不见。不过,她心头知道这个丈夫为了她的头疾着想,语气中带着少女才有的甜蜜。
看着她的精神很好,方孰玉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有了价值。得不到的不去想,珍惜眼前人才要紧。
他轻轻一笑,道:“好,容为夫说给你听。”
当即,将挑丫鬟时,方锦书发现了其中一名是逃出来的绣娘一事大致跟她讲了,道:“书丫头如此聪慧,你还担心什么?”
“莫说是净衣庵,我觉得,哪怕她到了宫中也能应付自如。”方孰玉是个谨慎的人,可这句话他实在是不吐不快。
司岚笙唬了一跳,道:“老爷,您不是起了什么别的心思吧?”
当今圣上刚刚登基,后宫并不充盈。等到三年后大选之时,方锦书正好十一岁,够资格入选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