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岚笙忧心忡忡的应下此事,她在心头盼望着,方锦书千万别那样伶俐。
若真以先皇太后的名义进去净衣庵,他日一旦出了什么事,遭殃的第一个就是她最疼爱的方锦书。
要送她去那里,司岚笙已经是千万个舍不得,何况还要担这样的干系。
方孰玉吹灭了蜡烛,两人躺在了床上就寝。
“明日我休沐在家,你就好好的别出房门。”方孰玉嘱咐着她。
“老爷您是要?”
方孰玉在黑暗中点点头,道:“快睡吧。左右你头疾犯了,也该好好休养。母亲那边,我自会去回话。”
他才把方孰才送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这后宅的奴仆俱都清理一遍。
后宅的事他一向没有过问,还不知道,这些下人竟敢胆大包天到敢将他的女儿随意拐卖的地步!
既然下决心要整顿,他就要一次做到彻底!
那些两面三刀的墙头草、偷懒耍滑混饭吃的、时刻打着自己小算盘盼着攀高枝的、吃穿着他们长房却被二房蝇头小利就收买了的,统统都不能再要。
白日里,他已经让外院的管事去寻人伢子,明儿就带几批仆妇丫鬟进院子来挑。
这次,由他亲自把关,务必要令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明白谁是主子!
想着这些,司岚笙又如何睡得着?
她向来是个心思重的,做这个当家主母,每一件事都想要做到最好,各方都满意。但到头来,却忽略了自己女儿身边的下人,险些痛失爱女。
这时,又让自己丈夫出手整顿后院。虽然能托辞头疾犯了,但她却不能这样欺骗自己。
司岚笙心乱如麻,又担心吵到身畔的丈夫,身子不敢乱动,闭着眼睛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方孰玉知道她的性子,定然又愧疚自责了。微微叹了口气,侧过身将她揽入怀中,两人才慢慢入睡。
……
翌日卯时,方锦书便清醒过来。
按说她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不该这么早醒。奈何前世的痕迹实在太重,几十年养成的习惯,岂会因为换了一个躯壳而改变?
她在被窝里活动了几下脚踝。昨日她偷着上了几次那名神秘女子留下的膏药,这时已经完全消肿,不再疼痛。
看样子,今日自己可以去学堂了。
“四姑娘醒得可真够早的。”烟霞勾起了帐子,为她端来温热的茶水漱口。云霞端了热水进来,伺候着她洗漱穿衣。
“准备一下书篮。我去请了安,就和大姐一道去学堂。”方锦书吩咐。既然是要去上学,就不能像在家中一样随意。
在烟霞拿过来的两套衣裙中,方锦书拣了若草色的交领襦裙,外面罩一件月白色滚海棠边半臂的那套。
浅浅淡淡的绿色和白色搭配着,衬得她吹弹可破的肌肤如同刚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嫩滑。中规中矩的装束,娴雅得体。
见方锦书挑了这套,烟霞眼中飞快的掠过一丝异色,旋即又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