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大手一挥,语气热络道:“这不是什么问题。你是我救命恩人的儿子,我怎么能眼看着故人之子困窘。”
“叫刘管家来!”他扬声吩咐。
又让敞轩内伺候的下人加了椅子,上了茶水糕点,让权墨冼三人都坐着说话。前后的态度,简直有着天渊之别。
权璐暗自在心头腹诽:若弟弟不是举人,恐怕在这个侯府里,几人连个座位都捞不到。
承恩侯亲咬代的事情,府里谁敢怠慢。刘管家来得很快,见了礼问道:“侯爷有何吩咐?”
承恩侯指着权墨冼道:“他是我的故人之子,你好好认清楚了,往后绝不可怠慢了。”
刘管家应了,承恩侯又道:“我记得城东有座空宅子,是也不是?”
“侯爷记性真好,那座宅子原是用来做仓库,中秋前些日子方空了出来。侯爷吩咐小人收拾出来备用,这还空着。”
得了肯定的答复,承恩侯转向权墨冼道:“这处宅子,我原本就打算赁给上京的考生用,刚置办齐全了。这会,倒是刚好合适。”
“你们一家就住过去,我再拨几个粗使下人过去,听你们使唤。”
权大娘心头觉得十分不妥。她自打出了娘胎,凡事都亲力亲为,什么时候使唤过下人了。
但权墨冼却落落大方的受了,拱手道谢。
承恩侯哈哈一笑,道:“爽快!我就喜欢爽快人。还有什么,尽管说来。”
解决了住处,权墨冼道:“还望侯爷修书一封至松溪书院,特准我一个秋季入院考试名额。”
这次上京,他是有备而来。
唐州处于南北交汇地界,权家氏族所在的卢丘镇属于泌阳县。因挨着桐河,来往便利,气候适合种植药材,还出产一种特有的桐蛋,卢丘南来北往的商人极多,消息并不闭塞。
权墨冼闭门苦读,考取了举人功名之后,就开始留意起京城的消息。
直到族人步步相逼,权大娘拿出了那块玉佩,说明了原因,他就开始筹备这趟上京之行。
这些准备,不仅是变卖族产这么简单。他还通过往来的商人所说的只言片语,悟出了京中科举的门门道道。
这“松溪书院”,乃前朝大儒、拥立先帝开国有功、后因妄议国事而被罢黜的涂山长所开设。
因着涂山长在士林的声望,他虽然没有再入仕,但对朝堂里的文臣仍然有莫大的影响力。如今的新晋的吏部尚书柳伯承,就是他的得意门生。
在书院里,饱学之士比比皆是。教习讲郎,都是科场前辈。
更不用说书院里的同窗同年,都是一时俊秀。不用说其他,光是在书院里的这份人脉,就够他日后官场所用。
可以这么说,只要进了松溪书院,哪怕你没有取中进士,但也比其他落榜的学子强上不少。
但松溪书院有个规矩,每年在春、秋两季各举办一次入院考试,考中者才能成为书院学生。除此之外,任何时候都不收新生,哪怕是皇帝亲自说情也不行。
这也是为什么,权墨冼要赶在这个时间上京的最重要的原因。
九月初一,就是入院考试的时间了。
但是,书院的入院考试,在中秋就已经截止报名。这个时候,权墨冼也只好请承恩侯举荐,增加一个考试名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