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妃长身站在下首,周围立着几个婆子丫鬟,都是府里得脸的仆妇。
十多人围在一起除了轻轻重重的捶膝声和衣裳摩挲声,竟没得一言半语传出,连呼吸声都似乎都压抑着听不出来。
“孙女见过祖母,祖母万安。女儿见过母妃,母妃金安,妹妹见过姐姐。”姜梨沙哑着声音一一请安。
那坐在踏脚处的正是姜浣莲。
听得姜梨的声音,姜浣莲起身还礼道:“四妹妹可来了,祖母可等你老半天了。”
姜梨抿嘴笑道:“若不是姐姐的得力丫鬟,妹妹今日也用不着受这般苦,也不会来不了祖母这请安了。”说完还意思意思地咳了两声,既然碰面了那就直奔主题好了。
姜浣莲眼神锐利地看过来,“四妹妹口口声声说芳云陷害你,妹妹可有证据?”
姜梨嗤笑一声,“大姐这话可是说错了,芳云可不是陷害我,她是谋杀我。”咳了两声才道:“证据,难道我这活活的人还不是证据吗?”
姜浣莲嘴角一撇,“四妹妹你自己说是芳云推你落水,旁边可有证人,总不能由着你自己说是谁就是谁吧?”
姜梨眼角看了太夫人一眼,见太夫人状若轻松实则严阵以待地紧竖耳根,便笑道:“大姐意思是妹妹冤枉芳云,可妹妹为什么要去冤枉她呢?府里几百号人,我怎么就偏偏抓着芳云不放呀?”
姜浣莲嘴角勾起,“妹妹又何必遮掩,你平日便见不得我好处处看我不顺眼,这次趁着这个机会还有不栽赃陷害给我的?”
“我若要栽赃直接说是大姐你推我的不就成了?一个小小的丫鬟还不值得我特地跳湖去冤枉她吧?芳云若没做这谋害我的事,那便说一说离开倾云轩后她都到哪去了,干了些什么事?”
姜浣莲脸色一变,咬紧牙恨恨地看向姜梨,这人怎么不乱发脾气了?竟能条理清晰地说出这番话来。
一旁的平西王妃笑着说话了,“莲儿,不是我这个做母妃的向着梨儿,而是园子里当差的下人都说了,你送黎家表小姐们出府的时候,芳云便没有跟在你身边,也没回莲馨居,一直过了戌时才回去,而倾云轩的宴会酉时就散了,中间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芳云都去哪了?暖房那边可是有人看到芳云经过的。”
姜浣莲脸色一白,暖房在清露湖西边,倾云轩在清露湖东边,莲馨居在倾云轩以东,梨香院在清露湖以南,如果回莲馨居根本不用去暖房那里。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怪起芳云来,怎么就这样不小心,寻个人都让这么多人瞧见,不会真是她推的姜梨吧。平日里芳云受姜梨的气也是最多的。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也迟疑起来。
原来安安静静立地一旁的杨嬷嬷站出列,屈膝行礼道:“奴婢斗胆回王妃的话,前两日芳云老子娘进府求见,说是家里出了事想芳云回家一趟。本来小姐是准了假的,可芳云忠孝想等小姐生辰过后才回去。所以奴婢就自作主张,答应她等到小姐生辰宴一结束就立即出府。这事是奴婢应下来的,小姐事先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