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袖又从袖口抽出两根甘蔗。
“我家真君从凡间引得种子,这是第一茬收成,全在这儿了。”
甘蔗是掌命心头好,天上瞧不上眼这等货色,也不好种植,能得两大根,确实费功夫。
这处公共场所有一排垂柳,掌命在那围着的栏杆边来回踱步,头发揪了一把,长叹一声,背对着翠袖,咬牙道
“我许了,后天给你看册子。”
翠袖喜滋滋的飘然而去,掌命仙君看着自己的手,使劲拍了几下。
“一失足啊,一失足。”
将军府内的小婴儿已然成了个走路歪扭的幼童,翠袖吐出一块瓜子,捣捣掌命仙君
“我家真君长得真好看。”
“你家真君平日是有多丑,才叫你发出这等感慨。”
直到晚霞布天,还瞧不出男女分明的幼童才抓周。
“小将军的父亲真是心粗,三岁才抓周。”
翠袖捻着瓜子不开心,掌命盖上玄通镜道
“瞧了半天,就看了你家真君,如何挂口水要奶喝时有趣些,不瞧了不瞧了,月后再看。”
“你见我没新鲜瓜子给你,就怠慢不成!”
翠袖摊开两手
“好好瞧瞧,我这双炒瓜子炒粗糙了的手。可都是为你,你于心何忍!”
掌命捶胸顿足
“你再逮我弱处不放,我夜里一个不小心动上几笔,你可别来哭。”
“我就晓得,你闲的发慌,找点事做,难不成还害了你。”
掌命无言以对,他,确实,真的,很闲。
看了眼堆成一堆的瓜子壳,认了。
“容我歇个三天,如今你家真君还是个小儿,有什么好看。”
翠袖抿嘴一笑,不再强求,拍拍手起身,甩一甩衣袖道
“三日后,我准时来。”
将军府迎来了幼子的十二岁生辰,有头有脸的人云集。幼子名高乘风,在宴席上耍了一通刀剑棍棒,赢得众人喝彩。
身为即将离开军营,颐养天年的老将军,在宴席上就将高乘风托付给了镇守边疆,号称铁葫芦的禹将军。
翠袖扒了月余的玄通镜,脖子都上了护颈围脖,总算是瞧着自家真君投生的要开启人生了,手舞足蹈不停。在一旁打盹的掌命仙君赶苍蝇似得挥挥手。
“莫急莫急,自古所谓先苦后甜,后头有些波折,你要忍着看的下去,别来扰我。”
丑话说在前,能省很多事。
翠袖提心吊胆的又看了三四日,高乘风在军营里十足十的低调,刻苦,禹将军是万分器重,从不离身的佩剑也解了给他去耍了几日。
“你到底给我家真君设了个什么波折!”
翠袖依掌命仙君所料,心情起伏有些大。
“此刻,你有没有理解一点点身为掌命仙君的危险和无奈?我是为的什么整日独来独往的?又是如何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幅公正无私的嘴脸的?”
翠袖放下掐着脖子的手,咳了一声。
掌命仙君在玄通镜上擦擦。
“我保证这会是一段良缘,为了这个,你家真君吃点苦头算什么,何况,他可是犯了错下凡受苦的,这才哪儿,你就受不了的?”
两人说着话,镜里的高乘风受了一枚背后暗箭。
翠袖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