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这样下去可不行,你出去没人敢骂,我一到村里,人家连我祖宗给也骂上了,这路必须得修”王德贵家的堂屋里,陈贵眨巴着小眼睛,对正在抽烟的王德贵说。
这村里的领导班子,一共三个人,这王利军的老婆快临盒了,所以有什么事,两个人在王德贵家里一商量得了,哪个村委会,里面什么都没有,他们也懒得去。
王德贵猛吸了一口烟说:“能想的办法我都想了,可我们村太穷,啥都没有,如果收款修路,再引水的话,一来村民们也没什么钱,二来有人会借此闹事,所以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
“想个屁,指望西坪村自己,就别想了,这事还得靠政府,多往镇上跑”王德贵老婆陈月琴打断了王德贵的话,这个女人,事情就是多,王德贵说过她好多次了,她就是记不住。
王有财摸了摸自己的大圆肚子,看了一眼陈月琴说:“妈,你做好你的事就行了,这事你不懂,就别瞎说了,你没看见我爸三天两头往镇上跑吗?其实我也听说了,镇人相关人员的工资,也有好几月没发了,那我们还能要到钱”
王有财,除了身材矮,样子有点肥胖不好看以外,王德贵觉得他这儿子是越来越有出息了。陈月琴见儿子说她,心里虽有点不服气,但她再找不出什么好词来。
陈贵这家伙贼精,立马笑道:“大姑,你就别说话了,一旁听着就是,其实有财哥早有办法了,他只不过没说而已”这陈贵能当上村文书,完全靠的就是他和王有财的关系,还有一张会说话的嘴。他姓陈,陈月琴也姓,但哪是八杆子打不着的远亲,一个大姑,叫的陈月琴眉开脸笑。
“嗯!有财有主意了,快说出来”王德贵一听陈贵这么说,激动的蹲了起来,现在的他,非常相信他这个儿子。
王有财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说:“咱们村还有一点东西,就是村东边堤坝上的杨槐树,那家伙长了多少年没动过了,砍了一卖,这钱就不来了吗”
“对啊!还是咱儿子聪明,这些树能卖一大笔钱”陈月琴一激动,又插了一句。
王德贵眼睛一亮,紧接着摇了摇头说:“不行,这些树是咱们西坪村的屏障,万一哪天发大水,我们村可就惨了”王德贵毕竟是老人,考虑事情想的远。
陈贵看了一眼王有财,叹着气说:“叔啊!这树砍也得砍,不砍也得砍,砍了,咱村可以修路引水,如果有剩余的款项,还可以修修学校,不砍,你我都得下台,再上来一个人,照样只有砍了这片树,才能干出点成绩,所以你不砍,人家照样砍”
陈贵这一套说辞,不知是从哪儿学的,句句都在理,王德贵有点心动了。
王有财一看时机差不多了,忙补上一句说:“爸!你就别再犹豫了,这事不能拖的太久,再说了,这么多年了,何时发过啥大水,要不是这秋天下上几场雨,这一年还不是旱死了”
确实是啊!这些年连连干旱,真不像有大雨的样子,再说了,他王德贵在西坪这么多年了,也没碰到什么大水漫堤的事,他的心开始动摇了。
陈贵和王有财见状,你一句,我一句,弄得王德贵一时没有了主意。
做这么大的决定,他王德贵是要冒风险的,经过内心不停的斗争,他最后长出了一口气说:“陈贵赶快组织召开村民大会,有财就替我跑跑市里,联系买家”
一看王德贵做出了真要砍阀杨槐树的决定,王有财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这个微笑,只有陈贵心里有数。
几天后,西坪村召开了村民大会,在多数人赞同,少数人反对的情况下,砍阀杨槐树的事提上了日程,就为这事,夏三爷气得几天了都起不了床。
他说砍了这些树,西坪村会遭报应的,到底会遭什么样的报应,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