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矢,你刚才没事吧”
看到梅炎焱离开,那黑衣服叫做梅武的少年回过头,声音带着关切,向梅矢问道。
梅矢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什么事,脸上也尽是流露出善意。
梅武在十二岁的时候,也被定义成了“残次品”,曾经有一段时间,被发配到了和梅矢同样的茶楼,两个人相处过一段时间,这个老实心善的少年,自然是知道梅矢的为人,为梅矢心里更是有些不平,只是他这样的人,根本和梅炎焱争不了什么,能够站出来护在梅矢身边,已经算是极致了。
说起来,这梅武也修炼到了形元境后期,只差一点就可以突破御气境。他的天赋不算太好,但努力却很多,只是第一次就被定义为“残次品”的人,实在得不到太多关怀,白天干活,晚上修炼,到头来却终日昏昏沉沉,根本做不好兼顾二字。可是这也没办法,如果你真的强,为什么不在第一次测验时崭露头角既然不行,那就认命,不想认命,自然要付出比别人多百倍的努力辛苦。
这很公平。
面对着梅武时,梅矢也就没有了太多的顾虑,他比起手势,指了指梅武,又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是在问,“你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嗯,还不错。虽然风餐露宿,却比在茶楼里有意思多了,对了,你的身体好一些了没”梅武憨憨的傻笑了声,捎了捎头,他这几天被家族调派到外面的城池去收购材料,虽然辛苦,可是看起来收获也还是蛮多的。
梅矢同样流露出善意的笑容,说起来,他的身体还是老样子可为了不让梅武担心,他还是尽量的打手势道:“好多了,叔父给我带了很多药,虽然治不了根,却没有以前那么难受了。”
等梅矢将手势比划完后,梅武点了点头,指着灵堂前那伫立三丈有余的高柱道:“咱们也过去吧,一会就要测验了,咱们站一块。”
那是测验需要用到的灵柱,在其灵柱之下,有一灵台,只要将特殊的纸张铺垫上去,前来测试的少年少女们放下手,将体内灵力释放出来,那白纸便在灵台的能力下会凭空显示出墨点。
若是真的按照强者来释放灵力,那白纸何止三千墨点,只不过这是让年少的子弟们测验的,在渡灵境及其以下,最强能够显示出十五枚墨点,那是渡灵境巅峰的标志,也是白纸所能承受灵力的极限。
说起来,梅炎焱上次测验是八枚墨点,而梅武最多只能是三枚墨点,其他人的话,或多或少,但最强也不过和梅炎焱水准相同。十六岁能够突破渡灵境的人,整个清风城都少之又少,梅矢的父亲梅岚天据说当年能让白纸浮现出十二枚墨点,已经到了渡灵境中期,在清风城数百年来的历史上,那也是天骄般的成绩了。
而他的儿子梅矢,则是能够让白纸毫无动静,别说一枚墨点,就是连墨星也半点没有,理论上来讲,他的儿子也算是梅家史上和他截然不同的奇迹了
那根灵柱,那方灵台,从幼年开始就给了梅矢太多的心理压力,他今天所有的一切,也几乎是拜那台上的一切所赐,因此本能的,在看到那灵台后梅矢便后退了两步,脸色有些白。
他自己的身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体内根本贮存不了灵力,甚至是只要刚一修炼,体内筋脉就会浑身疼痛,在那灵台上试几百遍都不会改变,他根本没有灵力的事实。
咬了咬牙,梅矢忽然的用手拍了拍梅武肩膀,引起对方注意后,他很认真的比划手势,意思是,“我要偷跑出去了,测验,我不想试。”
梅武有些吃惊,问道:“今天家主也在,你不见他了吗”
梅矢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远处偏僻地方的角落,手势比划,“我走了,你好好加油。”
灵源堂很大,虽然它叫做灵源堂,堂,是说在他们面前正对的那座恢宏殿宇,但在灵源堂前的一大片空地才是家族子弟测验的场所,那极宽广的地方,只站了有近百号身影,而且大多数还挤在一起打招呼,这样一来,也就很大程度上让人看不清灵源堂所有人的动向。
与别人不同的是,在小时候,梅矢经常偷跑到这里玩耍,他知道灵源堂的一个地方,可以钻出去,虽然无异于是一个狗洞,但儿时无忌,自然不会有人说,而如今无能,更加不会有人管。
告别了梅武,他的身影离开所有人注视,从那片墙角开始翻找,拨开杂草,想要找到当年的那个“狗洞”,这样他就可以既避过父亲,又避过叔父。这里看起来家族子弟上百,全是和他同龄之人,但除了梅武以外,全部都和梅矢不对路,唯一让梅矢忍不住想要看,想要关注的那道身影,今天偏偏也没来
如此一来,梅矢就更加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只是他不关注那些人,那些人里,却总有一些人喜欢关注他,欺负人的人是不分男女的,而喜欢欺负他的人也不是梅炎焱一个人的特权,有一个在梅矢心中比梅炎焱还要可恶,还要不想见的人,就恰巧的看到了梅矢那偷偷翻墙角想要离开的身影。
在人群中那俏丽的一抹倩影,淡绿衫子上,在腰肢之上盈盈束着一抹翠绿带子,修长惹人眼球的身影,在来回打量了几圈人群后,不经意的,终于是扫到了远离众人,躲在犄角的梅矢的身上。
玉手一勾小巧可爱的鼻子,那原本还是皱紧柳眉谁都不想搭理的女孩儿,终于因为看到一个有趣的东西而开心起来,眉间舒展,远远的来到梅矢身边,见他在翻看墙角,行迹有些鬼鬼祟祟,这少女不由柳眉一皱,娇声喝道:“喂你这家伙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想要偷东西”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梅矢先是一惊,回过头发现那对着他流露出不善笑意的少女,更是脸上一白,咬了咬牙,怒目向她瞪过去,也不管她能不能看懂,打手势道:“要你管”
少女面色一沉,咬着贝齿,沉声道:“你再打一遍那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