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县丞还没说话,王汉先表态,“张老板深明大义,就凭此番话,我都能排除张老板通贼罪名。”而后扭头对花荣说:“听到么,回头审讯,但有贼寇说粮食运往张老板处,必然是诬陷,直接砍头,无须禀报。”
话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辩解?几个老板都瞪大眼,张口结舌,除了同意低价卖粮,别无他法。
毕竟,低价卖粮,好歹还有些钱不是。
一通谈判,又多了数千石粮食,刘县丞喜出往外,连夜发布告示,通知各村里正,组织灾民领救济粮。
对话至此,灾民一事暂时解决,王汉对刘县丞道:“那些贼寇不忙放,抓着了让他们去修堤坝,另外,若是粮食不够,就审讯贼寇,他们抢的布匹首饰都去哪了?把那些卖布的卖首饰的都请来问问,让他们拿钱买粮。如果还不够,就问贼寇抢的马匹牲口都卖给了谁,把那些肉铺老板也抓来问问。”
一通话说完,这回刘县丞也懵了,瞪大眼半晌说不出话,神态翻译成后世白话就是:还有这种操作?
王汉救了鄄城,当夜受到刘县丞热情款待,嫌弃旅馆住的不舒适,愣是将自己的卧室腾出来给王汉用,自己一家老小去住旅店,此种父母官,让王汉称赞。
因为是暂住,刘县丞只有一间主卧,王汉却有两个妻子,谁睡主卧却成了问题。别说李清照是大姐,那蔡湘自从下车起就梨花带雨,等到晚间已经哭起来,抱着吴妈说自己冤屈,明明是正妻嫁过来的,如今却成了妾,受这般待遇,不活了,我不活了,一下子要去投井,一下子要去上吊。
当然,这些动作是王汉刚闲下来她才做,要的就是让王汉看到。
王汉能怎么办?自己捅了这个篓子,只能自己堵,总不能真让蔡京的女儿去投井或者是上吊。
无奈,王汉发话,今日一龙二凤,大被同眠。
李清照是谁个?堂堂大才女,知书达礼,学富五车,能同意他这做法?
但毕竟是大姐,白日里也得了王汉好处,知道他没诓自己,的确是长久没碰女人——量在哪摆着,不夸张地说,差不多喷了一小碗,怎么擦都擦不完。
因而,李清照没让王汉为难,今夜让了,便让蔡湘当回主家。非但如此,李清照还要教训王汉哩,“官人有些胡闹,不娶归不娶,娶了便要好生对待,怎能过门这许多天不碰她?传言出去,不是要别人私下里议论我?说我的不是?”
这话说的,王汉都没想到这么深,他是纯粹的怜惜蔡湘而已,结果到了李清照这里,却成了胡闹。
当下应命,“娘子说的是,今夜便和她做了夫妻,以免他人说闲话。”
说完有些脸红,毕竟是后世来的,让妻子推着去睡别个女人,心里感觉怪怪的。那羞涩落在李清照眼里,还以为他不想去,安慰他,“我知道你的心意,时局与你不利,又想救我,逼不得已才做了蔡京女婿,我心里也怨你,如今想通关节,也感激你,只管去,我无碍的。”
说的王汉要哭,不,是真哭。
我的个亲娘,这么好的媳妇哪里找?为什么娶蔡京之女?还不是因为人家萝莉脸蛋少妇身子,跟救不救你没关系好伐。结果歪打歪着,还让妻子感动了。
李清照说:“头先一直怨你,眼下你为鄄城难民做出这等事,我便知道,你是个不折不扣的伟男子,是我误解了。”
说的王汉感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想着要抱李清照表达下感激,却被李清照推着,“去吧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王汉心里哀怨,很想说,一起耍嘛,话到嘴边吞回去,不能这么低俗,要阳光,要伟岸。
那蔡湘得了主卧,并不得意,还要在床笫间争夺夫君使用权,自己隔着窗户看,只要李清照房里敢灭灯,她立即上吊踩凳子,安排丫鬟去搅局,看他王汉怎么收拾。
却没想到,王汉从李清照房里出来,直接来了。
小丫头见状,立时欣喜,开始得意:大才女又如何?毕竟是人老珠黄,说到底,还是自己魅力大一些。
王汉入了主卧,蔡湘十二分的乖巧,挂着泪珠撒娇,嗲声嗲气,说大姐对人好冷淡,今日自己好心送她衣裳,非但不领情,还说要把自己衣裳脱了拿去典当,救济难民。
我的天,救济难民自有县丞,有朝廷,有官家,他们才是最要紧的,我们几个女子脱几件衣裳首饰就想救民?想的也太简单了些。
幸好官人威武,不然自己也得跟她一样,穿那些布衣,弱了夫君名头。
这番说,自有她的道理,王汉理解,也不反驳,只是呵呵,眯着眼笑,“湘儿,夫君今晚欲和你成事,便是不知,你可受的?”
小丫头立时羞涩,扭捏,脑袋贴去王汉怀里,“嫁于夫君,那有受不得。”
这一夜春宵帐里鱼龙戏,却是另一番风味。正所谓:
暗芳驱迫兴难禁,洞口阳春浅复深。绿树带风翻翠浪,红花冒雨透芳心。
……
……
翌日清早,王汉一行告辞,刘县丞苦留不住,只好亲自相送,到达城门口,刘县丞道:“赵将军此番对鄄城有恩,余定当写文歌颂,上报朝廷。”
王汉闻言立即变脸,“万万不敢。”又道:“要上报也可以,但绝对不能说是我之功劳,要写成我是在你授意之下所为,剿匪,是你总策划,我只是执行者,包括低价买粮,也是你的功劳。”
刘县丞被说的纳闷,“这是为何?”
王汉正色道:“你也知道,我姓赵,你一纸歌颂,看似帮我,实则害我。我之功劳,只可马上取,不可马下捞。”
刘县丞这才明白,赵令武是在避嫌,同时也想通,如此一个开疆功臣,为何会被贬为防御使。
想通这些,刘县丞对着王汉去的背影,郑重躬身,长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