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凌霜回府之后就同往日一样开始临帖,刚写了没一会儿,崔元宝来了。
伏牛山比不得侯府,崔元宝在这儿可是拿出了万分精神,生怕稍不注意就给崔凌霜丢脸。
见他小大人一样踱着方步进门,崔凌霜头也不抬地问:“今儿怎么不去温书?忘了月底还有考核?”
李修名义上是崔元宝的师傅,由于政务繁忙,甚少授课。他一般在月初给元宝布置课程,月底抽空考核元宝学习情况。至于府中负责授课的老师,那些人全都是崔衍托人在京城找来的大儒。
听了崔凌霜的问话,元宝道:“我猜着他这月怕是不会考?”
“为什么?”
“慧哥儿说了,月底是他生辰。原来不在京城也就罢了,如今成了京官,同僚知交老早就撺掇着给他祝寿……听说李府那边也要设宴,总之很忙!”
“恩!”看见元宝没走,崔凌霜又问:“还有事?”
“师傅寿辰,我可是他唯一的弟子……”
“一会儿我让虎头找几个人陪你上街逛逛,看上什么合适的尽管买,价格不用考虑……”
“那你呢?”
崔凌霜搁下笔,随手把刚临好的字帖扔一旁的香龛里。只见微燃的炭火点燃字帖,很快就把字帖烧成了烟灰。
她有些疲倦的揉着手腕,问:“白芷,侯府可曾收到李府的帖子?”
白芷摇摇头。
李府那么张扬为李修操办寿宴,说白了是想给他选门亲事儿。无论李成思或是崔珊,他们绝不会想要邀请崔凌霜。
崔元宝明显知晓此事,道:“姐,李府没下帖子,不代表你可以装聋作哑。”
说完瞧了眼白芷,后者识趣的走了。眼见屋里只剩他们姐弟,才道:“我没见过侯爷,但我知道师傅心里有你,这事儿总该有个说法。”
“我是西凉候夫人,这就是说法。”
“你对不起他!”
崔凌霜从没想过要和崔元宝就此问题深入讨论,本想敷衍过去,元宝不依不饶的样子估计是想替李修求个公平。
她道:“元宝,你不担心会有个遭人耻笑不守妇道的姐姐吗?”
“舅舅前几日跟我说过,委曲求全能把人憋死,做个守规矩的人,不如做个定规矩的人。”
崔凌霜十分清楚顾慎的德行,不禁道:“别听舅舅胡说,顾家商贾,行事与我们不同。你若学了他那套,不如直接让我去死,省得活着遭族人埋怨……”
崔元宝坚决的说:“我不会学他。”
崔凌霜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可是长房继承人,没意外的话还会是崔氏族长。”
“姐,我一定会成为族长,那样就能让你和舅舅一样随心所欲。无论发生什么事儿,即使侯爷休妻或是合离,你只管回府躲在我身后由我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