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豆大的光晕慢慢扩散,当崔凌霜瞧清彩雀躲在何处时,她捂紧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屋里不止有彩雀,还有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地上。
她问:“你把死人抬我这里干嘛?”
彩雀无辜的说,“高涵有两个暗卫,我只能杀一个,这个还没死,先搁你这儿放几天。”
听了这话,崔凌霜差点儿没疯,问道:“为什么只杀一个?什么叫搁我这儿放几天?这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物件儿。”
彩雀一改往昔谦恭的模样,厉声道:“聒噪,每次享乐只杀一人,这是我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山上草木凋敝不易藏人,我把人往你这儿藏几日又如何?”
崔凌霜也知道跟疯子没办法讲道理,她一屁股坐回床上,沮丧的自语:别人的奴才个个好使,我的奴才一个比一个主意大。好容易得个办事利索的,惹下来的麻烦却大得不得了,这下怎么办?
彩雀沉浸在杀戮回味之中,根本无视她的话语。万般无奈,她把负责值夜的青桑喊了进来,两人合力将昏死的侍卫藏起。
东方发白,她腰酸背痛的往床上一躺。打发白芷去前院告假,若庵主问起就说她生病了……
刚躺下不足一个时辰,隐隐听见院外乱哄哄一片,好像有人朝山上跑来。难道是东窗事发,高涵派人搜山找暗卫?
这样想着,她道:“蓝黛,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正说着,白芷回来了,“姑娘,云川王世子想让六婆去碧落寺给人看病。”
隔着门,张桐把高涵的原话重复了一遍。只听他道:“二姑娘,主子返京途中目睹一桩暗杀,西凉候世子被水匪所伤,急需诊治……”
高涵看到谢霁被人暗杀!
崔凌霜根本不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听谢霁受伤,她衣服都来不及披一件,赤着脚就要往外跑。
白芷想拦没拦住,还是蓝黛厉害,眼疾手快的拿了件大氅披在她身上,又用身体挡在了她和张桐之间。
张桐瞥见崔凌霜披头散发的模样,急忙将脑袋扭到一边,“天气冷,姑娘还是回屋吧!”
崔凌霜焦急地问:“你刚才说了什么?再给我重复一遍,谁受伤了?”
张桐把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崔凌霜不信谢霁会出事儿,推开蓝黛就想往碧落寺跑。蓝黛这回聪明了,转身抱着她就往屋里推。
白芷急忙把门关上,小声道:“姑娘,别忘了你的身份,天塌下来也的仪容整齐的受着,你是世家女。”说罢又拉开门走了出去,道:“张大人,姑娘昨夜受了惊,听不得吓人的消息。”
张桐忙问昨夜发生了什么。
白芷随口扯谎,说昨夜院子里进了人,崔凌霜被吓得一夜未睡……
闻言,张桐立即想到高涵失踪的暗卫,还有谢霁在碧落山码头遭遇的伏击。不禁怒斥,“也不知哪来的贼人,胆子竟然那么大,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下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