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明白了,在下会将其引至偏厅等候,静待夫人传唤。”神官听明白了桥本奈奈未的话,恭敬的又行了一礼之后才拉上门扉退了出去。
“今川家的人,为何会这么晚了还来拜访夫人?”若蝶皱了皱眉头,似乎对今川家的人忽然来访有些不解。尽管一直替千夜打理世俗之事,但是对于这些领主和大名,若蝶却有些缺乏了解。
“恐怕是因为我们是被北条家的人护送过来的吧?”桥本奈奈未眼底虽然也有疑惑,但还是向若蝶解释着:“按照历史的记载,这个时候今川家上一代家主去世不久,这一代家主尚且年幼,今川家正是风雨飘摇,统治不稳的时候。作为盟友的北条家派人护送我们经过他们的领地,于情于理,派人拜见也是应有之意。只是为何来的是太原雪斋?”
“夫人,这位太原雪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如果夫人不想见他的话,让小女去把他打发走吧。”若蝶见桥本奈奈未眉头紧皱,猜测她可能不愿意见太原雪斋,于是向她建议道。
“太原雪斋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未来被成为‘东海道第一弓取’的今川家中兴之主今川义元和未来会夺取天下的德川家康都曾是他的学生,在他的辅佐下,今川家日后更是崛起为横跨骏河、远江、三河的东日本第一大名。”桥本奈奈未摇了摇头,否定了若蝶的这个提议:“虽然现在太原雪斋还不算什么有名的大人物,但也是今川家的重要谋士之一,他的来访无疑代表着今川家的态度,不可不见,我所好奇的,只是他的目的而已。”
“既然如此,就让小女陪夫人一起去见见这位未来会名震东海道的‘大人物’吧!”若蝶如是说道,桥本奈奈未想了一下之后也不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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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雪斋端坐在浅间神社的偏厅内,心底却有些按耐不住的急躁,这对于精研佛法,禅定了得的太原雪斋来说,实在是一件出乎寻常的事情。然而如今今川家的局势,却由不得太原雪斋不忧心忡忡。
家主年少,四周其他大名更对今川家虎视眈眈,甲斐武田家武田信虎和相模北条家北条氏纲都绝非等闲之辈,北条家虽然名为盟友,但若是今川家势弱,他们绝不会放过攻击今川家的机会。而三河国虽然只有一些实力不如今川家的几家小大名存在,但西三河的松平家和更往西的织田家,也都绝非易于之辈,实在是如今风雨飘摇的今川家所难以应对的。
想到这里,诸事烦忧的太原雪斋难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不禁期望作为家主的今川氏辉能够早些成年,独挡一面,这样一来今川家的局势就能够稳定下来,而自己也有了施展才华的空间。
然而令太原雪斋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叹息却刚巧被走进来的桥本奈奈未所听到了。
看着叹息的太原雪斋,桥本奈奈未忽然面带笑意的向他问道:“雪斋大人如此叹息,莫非是在心忧今川家未来的局势吗?若是如此,大人倒大可不必担忧,五年之内,今川家的局势必会有一番翻天覆地的改变,大人若是抓住机会的话,今川家未必不能成为东日本第一大名。”
桥本奈奈未近乎预言一般的话语让太原雪斋顿时大感吃惊,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看向正在走进来的桥本奈奈未,不免有些失态的问道:“夫人是何人,为何敢如此断定我今川家的事情?”
看着失态的太原雪斋,桥本奈奈未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幸灾乐祸的恶作剧心理,施施然坐下之后,才在太原雪斋满是怀疑与惊讶的眼神之中以一种怪异的语调开口说道:“吾曾见五百年后之事,亦曾知五百年前之事,今日得见大人便是有缘,不忍雪斋大人如此愁苦,故而出言点拨大人一二而已。”
“前知五百年不难,但夫人却说自己曾见五百年后之事,请恕雪斋愚钝,实在无法相信夫人所言,还请夫人表明身份,不然我今川家也只好先礼后兵了。”太原雪斋镇定下来,看着桥本奈奈未脸上促狭的笑容,虽然如此说着,却显得有些色厉内荏了。
见太原雪斋如此质问桥本奈奈未,一旁的若蝶却开口斥责道:“大胆,我家夫人乃是京都此间大社千叶大人的正室夫人,便是天皇也要以礼相待,又岂是你们今川家这样的乡下武士可以无礼的!”随着若蝶一声呵斥,从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朝着太原雪斋压去。
“便是神社神主的夫人又能怎样?莫非京都的人都是这般无礼的吗?此间大社,莫非什么神社都敢给自己上大社的尊号了吗?贫僧还从未……”太原雪斋硬顶着若蝶的气势,虽然若蝶并未展开自己大妖怪的气势,却也使得太原雪斋应对有些吃力,然而就在他勉力想要维持今川家的颜面的时候,却忽然想起来自己确实曾经听过此间大社的名号。
额头沁出冷汗,太原雪斋感到背心一阵发凉,语气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你们是此间大社的人?这位是……那位千叶大人的正室夫人?小僧无礼,还请夫人赎罪!”说完太原雪斋便顿时拜服在地,额头紧贴着地板,不敢抬起头来。
“雪斋大人莫非也知道此间大社与我夫君?”桥本奈奈未好奇的看向拜服在地上的太原雪斋,有些讶异他居然也会摄于千夜的威名。然而桥本奈奈未好奇的问题,却让太原雪斋的身体伏的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