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甩掉它了!”魏斯喊道。
“你怎么样?”尼古拉关切的问。
“撑得住!”魏斯回答。实际上,外伤没有包扎,内伤未得休愈,他的情况很不理想——甚至随时可能两眼一黑昏死过去。但是,只要还有一刻清醒,他便会心无旁骛的跟尼古拉并肩战斗。
尼古拉不再多问,专心致志地琢磨这架诺曼飞行器的操作性能和手感。此间,它时而左转,时而右拐,时而拉高,时而俯冲,之后还凌空喷了几发子弹。
魏斯紧靠椅背,尽管无比倦怠,却不敢多合眼。
不多时,先前那架诺曼战机从左后方追了过来。这次,魏斯刚提醒尼古拉,对方便露出了锋利獠牙,连串子弹转瞬即至。子弹破空而去的声响似乎近在咫尺,曳光弹更是擦着机尾掠过,魏斯不禁心惊肉跳,手里的动作却快不起来。等到他握住机枪把柄准备开火还击时,那架黑色战机却钻到了后向机枪的射击死角。紧接着,他瞥见后上方的高空冲过来另一架敌机,忙不迭地提醒尼古拉:“后面又来一架,5点钟方向,距离大约8000尺!速度很快!”
两架敌机,一架从后上方猛扑下来,一架绕到侧面准备截击,转眼便已形成夹击之势。片刻过后,它们接连开火,猛烈的火力交织成一阵狂烈的弹雨。尼古拉没吭声,而是驱使飞行器摇摆身躯,以不规则的曲线轨迹在空中飞行。魏斯听到子弹击中机体的清脆声响,好似一把钢珠落在了铁盘里,不免又是一阵心悸。他艰难地调整身姿,握枪,瞄准,等到后方的敌机靠近准星位置,一口气将余下的子弹悉数打出——射击持续时间也不过十余秒。
打完之后,魏斯习惯性地眯眼看了看。或许是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他的精神力得到了暂时的恢复,而且思维高度专注,“人肉雷达”再度发挥作用,但视线中的敌机满血无缺。很明显,刚刚的射击未能伤及皮毛,也可能是一发都没中。
正当魏斯艰难地给机枪换弹匣,尼古拉扭头看了一眼,大声道:“这样没什么用!等待时机,我说开火,你再射击,要盯住敌人驾驶舱打!”
说完之后,她肯定想起魏斯此时的境况很难胜任射手角色,无奈形势至此,她自己一时半刻也难以吃透这种飞行器的操作要领和战斗窍门,只能寄希望于出其不意的战术,因而降了一度音调:“能行吗?”
尽管给机枪换弹匣都差点要了半条命,魏斯还是斩钉截铁地回答:“行!”
尼古拉没再多说一个字,她手脚联动,驱使这架全身披挂装甲的“黑鸟”向上爬升。就爬升速率而言,它在轻盈的联邦军战机面前不逞多让,人造星源石与空气动力的双重作用,产生了一种不太符合空气学原理的轨迹——能够掌握好,便是一种优势,反之则是负效用。
见目标全力爬升,两架诺曼飞行器自然而然地追了上来。若将三者置于一个纵向的横截面上,追击者依然占据钳形夹击态势,它们一开始还能够用机枪和机炮威胁对手,可当尼古拉巧妙调整飞行方向之后,所有飞行员都正面朝向了刺眼的太阳,追击一方的射击戛然而止。
“好了吗?”尼古拉确认说。
洛林游击战争期间,魏斯和他的战士们经常使用缴获的敌方武器,所以对这种轻机枪的构造一点也不陌生,问题是者加大号弹匣比普通弹匣重了一倍不止,装弹时必须将弹匣口对准枪机卡口,不能有毫厘之差,装好了还得手动关闭卡口。
听到枪机复位的清脆声响,魏斯长出了一口气:“好了!”
接下来,尼古拉开始拖长音:“准备……准备……”
魏斯左肩抵住枪托,虽说大部分后坐力会被连接机身的枪架吸收,抵得越紧,枪口颤动幅度越小;左手握住枪柄,食指轻扣扳机,随时听令开火;左眼盯住准星,竭力调整呼吸。逆手逆足啥的,对于长期跟诺曼jūn_duì周旋、经常以少敌多而且动辄突然遭遇敌人的洛林游击战士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艰苦的条件不足以进行正规训练,他们把时间和精力用在了钻研各种非常规战斗技巧上,也算得上是小有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