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优秀的部下。”凯恩上校以低沉的口吻回答。
“我很遗憾。”魏斯道,“我本该在那场战斗中死去,从数百尺的高空坠落下来,掉在雪堆里,居然没死。在那样的情况下,我死了,会被追认为英雄吗?”
凯恩上校道:“这件事情说来复杂,要不是有你见证并叙述了战斗过程,他们的国家英雄身份还很难敲定下来。”
从对方的口气里,魏斯听出了些许抱怨。因为一些个人顾虑,在莫纳莫林山脉之战过后许久,他才在被动的情况下向军事情报部门说明了当时的情形。
“抱歉,我……”
“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凯恩上校打断了魏斯的致歉,“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当年顺手救下的人,成了自由联邦抗击诺曼帝国入侵的重要角色,一个了不起的敌后抵抗英雄,应该会感到非常欣慰的!”
凯恩上校的步幅很大,步子频率很高,魏斯不得不快步+小跑,才能够跟上他的速度。这种差距,让他对特勤部队选拔和训练出来的精英感到由衷的钦佩。进入树林之后,魏斯跟他各骑一匹马,迅速转移到四十多里外的秘密营地,跟隐蔽在这里的部分联邦军飞行员碰了面。凯恩上校明确表示,空中作战对他来说是新的挑战,他真正擅长的是地面突袭和夜间战斗,而上级给他的任务,是帮助敌占区的抵抗武装训练士兵,为地面作战提供战术策略建议。
几个月来,“洛林游击战士”虽然打了不少胜仗,但胜在出敌不意,用好用活了迫击炮、定时炸弹、轮式战车这几件游击利器,在敌人全面提升防御力量和戒备等级之后,地面袭击就很难找到空子了。从吕斯特铁矿场以及斯利恩突袭占的战斗过程来看,这支以索姆索纳斯预备兵为主力的抵抗武装,在战术素养方面跟诺曼jūn_duì存在很大的差距,即便有主场之利,武器技术稍占优势,还是没办法跟诺曼人正面抗衡。尽管还不太清楚眼前这位特勤部队上校的底细,但只要他有心为之,肯定能让这支半正规游击队在技战术层面拔高一个档次。
跟飞行员们打过照面之后,凯恩上校并不急于进入工作状态,而是就着热茶向魏斯了解此前每一场战斗的详细过程,并对许多常人易于忽略的细枝末节进行了深入“挖掘”。这一聊,就从早上聊到了中午。这半天,负责扫尾的游击战士陆续回到秘密营地。他们报告说,拆解那架大一号的飞机花费了不少时间,所幸还是赶在诺曼战舰出现之前解决了问题。现在,飞机已经在树林里的“地下仓库”安置好,只要不突然变天,晚上就能飞回联邦军控制区去,而且在载够燃料的情况下,最多还能搭载两名乘客——魏斯的计划,是利用这条空中运输舰,逐步将抵抗组织的骨干人员安排到后方去接受正规的军事培训,从后方引进军事技术人员以及素质合格、思维开阔的年轻军官,使得敌后抵抗运动走出一条上升轨迹。
“上校,这有个给您的包裹,是帕克斯的署名。”一名游击战士给魏斯送来一个牛皮纸袋。帕克斯是他先前派去联邦军控制区的联络员之一,在敌后抵抗组织跟联邦军方建立起联络之后,继续留在大后方负责协调联络各方。
魏斯一边拆牛皮纸袋,旁边的凯恩上校一边介绍说,大后方的报刊和广播对洛林地区的敌后抵抗运动进行了广泛的宣传报道,并成功点燃了联邦民众的爱国热情。得知诺曼jūn_duì占领下的洛林还有众多的游击队在进行武装抵抗,民众纷纷向联邦政府和jūn_duì请愿,要求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支援敌后抵抗组织,并且踊跃地捐资捐款,甚至组建了若干志愿队,希望能够来到敌占区加入抵抗运动。这牛皮纸袋里,有许多写给抵抗组织的信件,有声援的、慰问的、鼓励的、自荐的。看着这些信件里热情洋溢的字句,心中很是温暖。
“据闻,各地民众为你们筹集的捐款,已经足以组建十个飞行中队了。”凯恩上校看着魏斯说,“就效果而言,你们前期的游击作战是非常成功的。此次最高委员会委派我来,让我口头向你们传达新的军事指示:联军正以前所未有的魄力与决心遏制敌军的战略进攻势头,相信战争形势不久就会发生转变,在此之前,敌后抵抗力量应尽可能袭扰敌方驻军,牵制敌人的正规部队。具体方面,其一是再度对斯利恩发动袭击,创伤敌军第1陆战师,使之无法投入前线战斗;其二是尽快摧毁华伦斯的火电厂,阻止敌人利用洛林地区的工业设施进行生产;其三是尽可能扩充抵抗武装队伍,将武装抵抗运动的范围拓展到山区之外,让更多的敌占区成为抵抗区。”
听完凯恩上校转述的高层军事指示,魏斯没有像以往一样心存抵触,而是看到了艰难险阻彼端的巨大机会。联邦高层交予了重任,同时也授予了权限,特别是在凯恩上校到来之后,让“洛林游击战士”吸纳各处游击武装甚至主导洛林地区的抵抗运动变得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