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个人心里堵得半死,一个人心里却无所谓的过了好些天。卢谨欢在工作上再也没有出现过差错,慕岩这些天心里呕得厉害,偏偏当事人一点自觉没有,两人几乎闹到了分床睡的地步。
说是两人在闹,实则也只有慕岩一个人在生闷气,从那晚他去书房睡之后,就拉不下脸回卧室睡,然后就一直睡书房。
常常是卢谨欢睡下了,慕岩才回来,卢谨欢醒来后,慕岩已经不在。就连慕家家规,慕岩都推说工作忙,不去主宅用早饭。
白天在公司里,他也大多在忙,就是身为他贴身秘书的卢谨欢,见他的时间都少之又少。
暑假最后的时光,就在慕岩的闹别扭之下过去了,那天是卢谨欢在慕氏上班的最后一天,一大早,秦知礼就打来电话,约她晚上去庆祝。
卢谨欢当时正在描眉,于是放下眉笔,她说:“这不好吧,上次晚归被妈妈知道了,还挨了好一顿说。”
“怕什么,你放心,宵禁之前,我一定让你回去。”秦知礼爱玩爱闹,就想着开学之前再疯玩一晚。更何况今晚还有一个神秘嘉宾莅临,到时一定会让欢欢大吃一惊。
卢谨欢说不过秦知礼,只好答应了。她刚挂了电话,就见慕岩推门进来,她看了他一眼。这些天,他们除了公事以外,基本没说过话,她犹豫了一下,吱吱唔唔道:“那个,慕岩,下午我想请假早点走”
“请假干什么你不知道今晚有宴会你得出席”慕岩的声音依旧清清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瞬间令卢谨欢郁闷不已。
“可是我”
慕岩眼也不带斜她的,打断她的争辩,“这不仅是你的工作,更是你身为我妻子的义务。”
一句话将她所有的抗议都堵了回去,她心不在焉的拿起眉笔继续画,她就知道慕岩不会答应的。没关系,大不了到时落跑,反正今天是她在公司的最后一天。
打定主意,她顿时眉开眼笑,带着那么一丝狡黠,让远处不经意回头的慕岩看见,顿时心如明镜,他勾了勾唇,弯出一道老奸巨滑的弧度。
这一天,卢谨欢除了上厕所,没有一分钟离开过慕岩的视线。
也不知道慕岩抽什么疯,突然让人抱了厚厚一沓卷宗到总经理办公室,这些都是过往十几年慕氏的财务报表。慕岩以让她熟悉慕氏的金融状况为由,让她将这些财务报表重新整理。
卢谨欢看着那一人高的卷宗,差点没气得直抽抽。
他根本是故意的,她是贴身秘书,不是财务总监,这些东西怎么也轮不到她来看。可慕岩一句话就将她压得死死的,他说,她是慕氏未来继承人的妻子,理应协助他掌握公司的资金流动去向。
卢谨欢有心想反抗,又怕真触怒了他。倒不是怕他,而是怕自己的反抗引起他的警觉,到时她要想偷跑,就完全不可能了。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的小会客厅里看那些卷宗,从十年前的往前看。她发现每年都有一笔不小的资金转出,却不知去向。她细心的将这笔资金记了下来,没想到十年加起来,足有十几个亿。
而这笔资金的转出,却在三年前嘎然而止。她有些疑惑,三年前慕氏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笔资金突然不再转出
财务报表上记载,每个月七号都会固定的转出资金,三年前九月七号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资金转出,那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没有资金转出而转出的那些资金,又去了哪里
卢谨欢越想越觉得这里面定有玄机,她告诉自己,若想命活得长一点,最好不要去窥视这些豪门之中的秘密。可这个发现让她实在好奇,谁转出了这笔资金,十几个亿,对于任何一家企业来说,都不是小数,更何况还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
是阮菁么还是慕岩,更或者是慕岩的父亲慕长昕
慕岩处理文件时,见卢谨欢已经盯着报表看了许久,似乎都要看出一朵花来了。他放下文件,起身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双手撑在沙发背上,弯腰贴近她耳边,轻声说:“你在看什么”
卢谨欢吓了一跳,反射性的跳离慕岩气息笼罩的范围。她在跳离慕岩的同时,将刚才记下数字的那张纸急忙揣进裤包里,结巴道:“没没看什么。”
不经意一瞥,慕岩看见那张纸上记着一堆数字,心中顿生疑惑,他不动声色的拿开手,然后就势一跃,从沙发后背跃进沙发里,坐在刚才卢谨欢从的位置,“有什么发现”
卢谨欢将那张纸攥得更紧了,一脸心虚的别开眼,不敢与他对视,“没没有发现。”
那笔账做得很隐密,若不是她来回对比,也不可能发现其中的蹊跷。她不知道那笔钱是谁转出去的,又用来干什么了,但这笔资金若曝光,慕氏就存在违法行为,到时候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
慕岩静静的凝视她,那目光似乎要将她看穿,卢谨欢死死攥着纸条,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慕岩看了她许久,忽而轻笑了一声,迅捷起身,在卢谨欢反应之前,捉住她的手,将她猛得一扯,两人齐齐跌进沙发里。
“啊”,卢谨欢惊呼了一声,双手连忙撑住慕岩结实的胸膛,顿时面红耳赤,心跳也加速起来。
这些天,她跟他连话都没说上几句,更别提这么亲密的靠近,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人贴得那么近,她撑在他胸膛的手感觉到他震动的心跳,一声声撞得她手心发麻、心脏发颤。
她羞赧的别过头去,挣扎着想从他身上下来,他却紧紧的攥着她的双臂,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对流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暧昧而炽热。
这些天,慕岩克制着不让自己去接近她,甚至晚上都睡在书房里。那晚她说她心里只有卫钰,着实伤了他的自尊心。他以为冷淡她几天,她会感到失落,然而他没有等来她的失落,自己却在失落中夜夜独眠。
他很不想承认,可是他喜欢上她了,那个倔强隐忍的小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的走进他心间。
犹记得初见,她端庄娴熟,年轻的脸庞透着一股不属于她年纪的世故与圆滑,瞬间击中他的心。她与他何其相像,他用冷漠的外表将一颗火热的心紧紧包裹,她却是用成熟与世故将自己年轻的心紧紧束缚,不肯行差踏错。
他们像的何止是性格,连身世都那么像。
于是,他对她从最初的漠然,知道她身世的心疼,到如今无法克制的心动,都变得那么的自然,连抗拒都不能。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他一次次为她乱了心
卢谨欢挣扎不开,不得不回头瞪他,“慕岩,放开我。”
“不放。”难得的,他耍起了无赖,拉着她的手就是不放。卢谨欢急了,坐在他身上,他身体的变化她岂能感觉不到,这里是办公室,随时会有员工进来,万一他到时又发起情来怎么办
更关键的是,这个姿势让她想起了那天撞见的那一幕,心里不知怎么就起了抵触,“你放手啦,待会儿有人进来,看见我们这样子像什么话。”
慕岩坏心的笑,他就是喜欢将她逼得丢盔弃甲,逼得她手足无措,逼得她逃无可逃。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确确实实能够对她造成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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