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是。”
“你能看懂多少?”
这句话是不是带了点轻视?左潆潆不太开心的抬头挑眉,拿高她手上的《黄帝内经》,让他看清楚书皮上的打字后,再放回桌上,以一种受不了的眼光看着这名随着气色稍微红润,看来更为俊伟不凡的男人。“这本医书里包括了‘素问’、‘灵柩’两部分,素问是从阴阳五行的观念来解释生理跟病理的现象,至于灵柩主要是针刺和针灸、经络、穴位及尸体解剖,然后呢——”
她停顿了一下,又从摆放在一旁的几本册子里抽出一本。
“这本就《神农本经》,里面记载了三百六十五种药草的特性及功效,还有这一堆也是医书,要问我看懂多少,我可能没法子回答你,因为我看了三年,还是眼花缭乱、头昏脑胀。”
第三章(2)
这一席话是故意吓他的,其实,这几本医书她读了三年,早已啃得滚瓜烂熟,只是温故知新嘛,而且每看一次,就有新心得,有些语词也能在一再推敲研读下更融会贯通。
她的话等于间接承认她还没有资格替他看病!“那么你根本不算是大夫,只是个半调子,还留在我眼前读书做什么?代表你很用功?还是要让我有心理准备,若我被医死了绝对不是意外?”
这人讲话很毒耶,而且他有立场赶人吗?这是谁的屋子啊!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却认命的开始收拾桌面,“我承认我未成气候是真,但治疗你的伤绰绰有余!”
“你根本是把我拿来当试验品,包括那个老太婆在内!”她以为他是笨蛋吗?
“就算是又如何?”双手抱起书本,她正色道:“那也是你的命,谁教你要得罪医婆婆?她医术极高,任何疑难杂症都难不倒她,别的大夫看上个把月都还治不好的病,医婆婆不到七天就能治愈,说她是女华佗也不为过,偏偏有人瞧不起她,这叫自作自受,也叫祸从口出。”
见她丢下这一堆话就要离开,他忍不住开口叫住她,“等等!”
明天会不会下红雨,他竟然主动叫住她?左潆潆笑眯眯的又转回身,挑高柳眉等着他继续说。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不能一直耗在这里。”话说到这里,他却顿住了,要心高气傲的他向人拜托——尤其是女人,他着实难以启齿。
但赫昕生死未卜、吕杰等人一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搜寻他,他的伤一定要快好才行!咬咬牙,避开她饶富兴味的打趣明眸,阿史那鹰以艰涩的口吻道:“那个——如果老太——你口中的医婆婆那么厉害,就叫她来替我医治吧。”
什么嘛!以为他要说什么呢,真勉强!她受不了的瞟他一眼,转身出去。
阿史那鹰先是一愣,接着怒火瞬间点燃。他第一次开口求人,这小不点竟然这么不屑!“喂!回来!我在跟你说话!左潆潆!该死的!给我回来!我命令你!”
左潆潆已经走到前厅了,他的声音还是追着她来,她忍不住仰头一翻白眼。
他是打算让医婆婆将他丢出去吗?
将书本随意放在椅子上后,她连忙往回走,却听到屋外传来那匹骏马的嘶鸣声。
“好!很好,是怎样?嫌我的麻烦不够?”她忍不住嘟喽。
担心那匹烈马会挣脱绳索,反正人又跑不了,左潆潆便先拿了挂在门口的油灯走出户外,沿着石头小径经过梅园,走到关着马儿的栅栏边,却见到那匹马儿像发疯似的又叫又跳,虽然这已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因为今晚月圆的关系吗?它的反应比过去都要激烈。
“你够了喔,医婆婆已经快要没耐心了,安静点。”
她拿高油灯,边叮嘱边查看绳子有没有栓紧,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放在栅栏旁的水及饲料只剩一点点。怎么这马今日也跟屋子里的男人一样,胃口特佳?是因为吃饱了有力气,可以吵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