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暗指吗?”左潆潆指着自己娇俏的鼻子,笑得笑得无辜了,“原来你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啊,连话都不会听。”
“你!”他撑不起身子,可恶!
“我有说错吗?我是明说啊,而且,你就是得了疯狗病,要不,怎么会像只疯狗对着医婆婆乱吼乱叫。”
“你!你这可恶的……可恶的——”他脸色惨白,但也不许自己再躺回床上,任由这个小不点羞辱自己!
这个男人真是粗蛮又倔强呢!左潆潆背对他走到桌旁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包针袋,再拿出一卷小布条摊在桌上后,找出合适的金针,转身在走近还不放弃起身的男人身边。
“喂!”
阿史那鹰喘着气看向她,趁此机会,她将针扎向他的脖颈。
“你!”他先是跌回床上,瞪大了原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然后,竟睡着了。
“呼!终于安静了。”左潆潆掏掏耳朵,再倾身看着脸色仍旧惨白的男人,一边以袖子为他拭去脸上的冷汗,“你没有第二选择了,谁叫你得罪医婆婆?她可是会记恨的,你最好醒来后对本姑娘好一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哦!”
嘀嘀咕咕的念了一串,她才去拿药箱,处理他的小腿伤。这一道被割到伤口挺深的,都见骨了,好在,骨头没事。
涂药包扎后,她开始替他脱掉上衣,但满身汗的左潆潆脸却红了,她不是没看过男人打赤膊,毕竟这里是山上,来找医婆婆的病人中,也有不少打开衣服让医婆婆触诊的,但这个男人的胸膛好壮、古铜色的肌肤也很吸引人——
天啊!她猛地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她在想什么啊?收敛起心神,她小小的脸蛋转为严肃,拿起针袋,她小心且慎重的为他扎起针……
第三章(1)
接下来的日子,左潆潆忙得不可开交,不但得照顾人,还得照顾那匹脾气很差的骏马。
她将它养在栅栏里,但马儿似乎一直很焦躁,若不是那条天天都得去系紧的绳索,她怀疑它早就飞奔出栅栏了,但它能去哪儿?
除了它之外,那名脾气同样暴躁的英俊男人也让她很头疼,因为他竟然发起高烧,而且一烧就是五、六天,害得她连床都没得沾,只能天天在桌上趴睡或打盹。
医婆婆对他的印象太差,觉得把他扔出去自生自灭就行,但她实在办不到,至于为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大概就是他还没死,她就不能放弃嘛。
好在,司伯伯跟孟伯伯都会过来帮忙,像是替他擦洗身子、替他洗脸刮胡渣、帮忙扶起他,让她方便扎针、包扎伤口、还有喂他喝药,也替他买来较适合他身型的换洗衣物。
这些事若没有他们帮忙,她一个人绝对做不来,因为那家伙虽然看似不省人事,却很难搞,不仅会抗拒她的医治,也会因为伤痛而出口骂人,所以,她多半都会把他扎昏,做起事来也比较方便。
忙了好些天后,此时她坐在床沿,倾身抚摸他的额头。很好,烧退了,脸不红了,呼吸也较为平稳。
她起身走到桌子旁坐下,这张小小的木桌都快变成她的房间了,不仅是她睡觉的地方,就连她读的医书也全挪到这里,还有文房四宝,又有茶水,都快塞爆了。
黄昏霞光洒进一地橘黄,床上的男人终于幽然转醒。
他先是皱眉,然后,目光落到坐在桌边的小不点身上。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她趁机扎他一针的那天,但他知道时间不只过了一天,因为他曾感觉到痛、还有热,昏昏沉沉、半睡半醒,意识不是很清楚,但他在昏沉中也听到男人的苍老声,还有那名鸡皮鹤发老妇的声音,也记得有一双略微冰凉的小手一针一针的扎向自己,有时能减轻他的热或痛,可有时也不知是扎错针还是怎样,令他瞬间从昏迷中痛醒过来,气得吼人……
现在看来,她扎错针的机会比较大!
他黑眸冒火的看着正拿着毛笔,一边读《黄帝内经》,一边在一本册子上写字的人。
或许他带着两簇怒涛的黑眸太过灼烈,原本静静读书的左潆潆也感受到这两道深沉的目光,头一抬,视线就对上了躺卧在床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