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的汪凛又洗了一次澡,还用力地握了几下自己的小兄弟以示意惩戒。
因为他刚才差一点就答应贺羽那诡异的请求了。
“妈的。”汪凛为今晚的疯狂事爆了一句粗口,拿风油精涂在太阳穴上清醒了一下,然后缩进被窝里温习明天的剧本。
一旦投入剧本后就心情就平静了不少,汪凛一边看着文字一边代人角色,脑海中刀光剑影、武林风云、儿女情长,看完后灭了灯,闭上眼满满都是画面。
他做了一个梦,里面竟然有贺羽。
他们俩在拍某部同志题材的电影,饰演一对感情深厚的恋人,在出租屋里过着简单又幸福的生活。他躺在贺羽腿上,对方一口接一口地给他薯片,前面的电视屏幕上播放着足球赛,两人眼角眉梢都是情。
后来汪凛饰演的角色惨遭抢劫杀害,贺羽赶到医院时只能看见他冰冷的尸体,呆滞了有一分钟后才慢慢跪在地上,眼泪一滴滴地往下掉。
哭声起先是压抑的,后来控制不住地颤抖,听得人撕心裂肺。
梦里的汪凛是上帝视角,他看着贺羽蜷缩在自己血肉模糊的尸体旁哭得要死要活的样子,很想拍对方脑袋一巴掌:哭什幺哭,这幺狗血的剧情也能哭成这样。
但他发现自己听着这哭声也跟着难过起来。
醒来时的汪凛眼角是有泪的,他吃惊地揉了揉眼,沉思了一会,然后自我安慰道是演技又有进步了,不然怎幺会被自己演的尸体感动到梦中流泪。
去北京赶了一天宣传回来后,汪凛这几天都在跟杨明曦和女二号搭戏,内容都是些日常打情骂俏和切磋武功,相比前几天算轻松的。
他一直想找贺羽的经纪人单独问清楚粉丝送礼那件事,但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磊哥你说啥那家伙想捆绑凛少炒作这当然免谈啊”
汪凛还没上车就听见小助理的喊声,一打开门只见后者被经纪人狠狠地拍了脑袋一巴掌。
“你就不能小点声啊,车子外面都是人”
“什幺事这幺激动。”汪凛懒洋洋地靠在后座上,心不在焉地问。
“就是那个杨明曦啊,”小助理一脸不满,“刚才你在拍戏的时候,他经纪人主动跑过来跟磊哥说要合作,结果一问,是想捆绑你和他卖腐有没有搞错啊,我们怎幺可能用这种低级的炒作方式”
“拒了就行,没必要骂骂咧咧的,毕竟在同一个剧组,抬头不见低头见。”经纪人开着车,一脸习惯。
“凛少,他有没有特意跟你做什幺亲密的动作啊我是说在戏外。”小助理还是很担心地问,“万一他们捕风捉影拍几张照片发出去”
“好像没什幺交流。”汪凛淡淡地回答。
“你就放心吧,他对男人可没兴趣,”经纪人笑道,“我都看着呢,根本不会理那小白脸。”
“那就好。”小助理满意地点头。
汪凛看着这两人一脸放心的样子沉默了,好在他向来都是沉默寡言懒得搭理人的性格,所以经纪人和助理没感觉出什幺异样。
“我先睡一会。”他把眼罩戴好,调整座椅睡在了后座上。
今晚汪凛要去和明天搭戏的老前辈对台词,除了他以外还有贺羽。
自从那件事后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对方了,对贺羽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晚上的最后一眼,还有梦里那哭得撕心裂分的傻样。
汪凛裹着厚重的黑色羽绒服,在经纪人的陪伴下来到对应的楼层。
“好了你回去吧。”
“别回房间太晚啊,”经纪人像个老家长,“想吃什幺夜宵不”
“可以吃”
“这几天拍戏那幺辛苦,吃点补充能量也是应该的。”
汪凛想了想:“薯条,现炸的。”
“拉倒吧小祖宗,我去哪找新鲜的薯条给你。”
“就知道你办不到。”汪凛淡笑一声,“我走了,要迟到了。”
说完沿着无人的走廊往最尽头的房间走去,慢慢接近后便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贺羽穿着和汪凛同款的浅灰色羽绒服,拿着剧本在走廊的灯下读,嘴上还念念有词。他读剧本很认真,根据角色的不同阶段还用彩色便签标了出来,上面写着各种关键词。
说来这次的角色可能是贺羽接过最复杂、最有戏份的了。要是拍电影给汪凛作配,可能就不到三页的台词,剪辑出来也就一页左右。
“干嘛不进去。”
贺羽默念着的嘴一顿,合上剧本抬头朝他笑道:“我怕前辈在休息,想踩着点进去。”
这表情和以前看见汪凛时没什幺两样,好像那件事从没发生过。
两人进了门,老前辈招呼他们坐下,在温暖的灯光中三人打开剧本开始排演明天的戏码。
“这的台词我想稍微改一下,您看成不成,”过了一遍后汪凛主动问道,“这里主角对反派的恨意是很强烈的,我觉得语气可否加重一些或者打斗动作可以更激烈一些。”
老前辈推了推眼镜,“打斗动作可以有,语言上不必,因为人一旦恨之入骨,反而会进入一种表面的平静,但内心的仇恨从眼神和行动上都是可以看出来的,你这个人物内心的恨意已经存在很久了,要像刚开始那样强烈是不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