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你要坚持住,想想我和孩子们不能没有你”金老爷已经是泪流满面,惶恐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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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韵清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她怎么也挣脱不开的噩梦,其实不是梦,她已经从阎王殿走了一遭,现在正在被生出来。别问她是怎么明白这个既定事实的,她也说不清。而且她能感受到目前自己正难产,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一尸两命。这可不行,太冤的慌,记得生孩子好像是头先出,她现在明显的横着了,努力把头向下。挥舞小拳头朝通道游去。
累了,太累了,这被生的小孩竟然这么累,好在已经出来了,应该不会死了吧。出来的金韵清睡前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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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爷这回放心了,金夫人只是伤了一点元气,恢复好了就没事了,生的是女儿。”产婆很是高兴,本以为这次产妇难产会惹晦气,如今算是圆满了。
“夫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金老爷心中的石头放下,还挂着泪的脸夹杂着欣慰的笑略显滑稽。
“孩子,怎么没哭?”金夫人缓过劲来提起被两人都遗忘的关键问题。
产婆被提醒得身体一颤,赶紧颠颠的跑去看金韵清。抱起还没洗包好的孩子在屁股上拍了几下。
哇哇的哭声带来一片欢笑。金老爷在如此悲喜交加时刻,看着怀里哇哇乱挥拳的小闺女雷声大雨点小的秀气模样,突然开怀,很是欣慰的给小闺女取了一个不负责任的单名一个秀字,从此金韵清摇身一变奶娃小金秀。
五年的时间可以让婴儿变孩童,这五年辛亥革命爆发了清朝完全瓦解,全国上下局势动荡,军阀混乱,百姓的日子越发艰难。金老爷做为没落贵族,虽改姓换名也难逃新势力和保皇党的两面骚扰。一家人东奔西逃,五年间辗转多地,兵荒马乱的局势,穷人活命都已困难,战乱更是断了金家教书糊口的路。记得刚到上海时,金秀才三岁,奔波流浪的一家人差点就共赴黄泉,战乱年代最不差的就是逃难的人,而好心人却也没能力好心。
金秀年小,金夫人因生金秀时难产的身体没有调理好,刚逃到上海时娘俩都气息奄奄的,金老爷不忍妻女病逝,多番奔走才找到卖身为奴的地方。也幸得老天垂怜,刚好遇到一官老爷家买家奴,需要能识字的人帮着打理产业。这种年月,买身为奴的人里认识字的不多。金老爷堂堂皇亲贵族后裔又是考取过功名的人沦落到与目不识丁的人竞争奴才的岗位,虽胜却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