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被小男孩儿叫做二姐的小姑娘抱了衣裳和单子什么的去村后溪边清洗。小男孩儿则背着一个小破筐,带着小得儿去挖野菜。
他们大姐姐的日常生活就是在村子里胡乱转悠的,这么多年也没出过什么大事儿,再加上顾不上一直留人看着,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屋子里恢复安静之后,景恬狠狠的松了口气。扮傻子太难了!太难了!
景恬把自己在炕上摆成一个“大”字,开始做打算。
首先,这个身子水肿的厉害,要想办法补充蛋白质。还要加上一些适当的锻炼,比如可以做一些瑜伽动作什么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呢!
锻炼什么的还好说,反正无论自己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身边的人都见怪不怪了。难就难在补充蛋白质上面。这个家都已经穷成这样子了,怎么可能吃得上肉!哎!
“水……水……”沉浸在思绪中的景恬听到一声声嘶哑低沉的呻吟。这会儿屋里没其他人,景恬也乐得自在,不用装傻。她穿上草鞋,走到墙角地铺那儿,终于想起来打量一下呃,怎么称呼来着,所谓这个身子的“我男人”。
这个一身黑衣的少年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破烂了,但款式一点儿也不像是村里的人。反而有些像电视剧里演的古代的夜行衣。
他这会儿子脸色灰白微肿,泛着一些不健康的潮红。靠墙的左边脸上蹭着一大块儿黑泥,但整个脸部轮廓像是雕刻过的一样棱角分明、弧度自然,又丝毫不显得生硬。浓淡适宜的眉毛叛逆的微微向上扬起,眉心微微皱起。他眼睛虽然闭着,但还是可以看出眼角也有一个微微上扬的弧度。长而微卷的睫毛根根分明,让人好生羡慕。
他的嘴唇不厚不薄,只是这会儿有些灰白,还有些干裂起皮。
少年的身上有几处裹了本色的麻布条,应该是处理过的伤口。还能看到布条下面裹了墨绿色的草药。
这个人什么来头啊?
景恬有些犹豫,但是既然人都已经在自己家里了,总不能不管不顾的吧!
想到这儿,她从炕上拿了自己的枕头,把黑衣少年的头垫高起来一些。然后找到早上小姑娘用过的破碗片,还在屋子墙角的破木桶里找到了水。
景恬用破碗片舀了水,用早上自己吃饭的木勺给少年喂水。(虽然还是有那么一丢丢膈应的,但她在这个屋子也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别的工具了)
喂完水,少年还是昏迷着的。她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灰白的嘴唇上爆起一块块儿干皮,呼出一口一口热乎乎的气息。糟糕,条件已经这么差了,你还发烧!
她又忙找出早上小姑娘给自己擦脸的布巾子,用冷水浸了之后给少年的脑门上冰敷。又从少年的衣摆上扯了布,浸了冷水,拧干了在少年的后颈处也敷上。
这一切都弄好后,景恬吐了一口气。少年啊!我也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若是跑出给你找大夫,八成自己先被抓了。
待了一会儿,景恬又把少年身上变得温热的布巾子用冷水浸了,再重新敷上。如此反复几次,这黑衣少年的烧竟然真给退了。
景恬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心的笑了。若是因为自己不去喊大夫,使得这个无辜的少年病情加重的话,景恬心里还是会很难受的。还好,他应该是身体底子还不错,硬是挺过去了。
看外面的日头,虽是已经天光大亮了,但太阳还是斜着偏向地平线的样子。大概能有九十点钟吧?景恬估摸着这个点儿小姑娘怕是快要洗完衣物回来了。就尽快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恢复原样,然后关上门跑到村子里逛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