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筱钰一夜好眠,她醒来的时候,颜傅还在睡,倒是三个孩子的被褥叠放的整整齐齐,外头隐约传来嘿哈声,估计是赵盛在教他们打拳。
兆筱钰又在炕上躺了一会儿,身下越来越凉,她刚要起身,却被颜傅一伸胳膊搂了个满怀。
颜傅嘴里含含糊糊的嘟囔着:“媳妇...别走...再睡会儿...”
昨天他替赵茂挡了不少酒,高黑等人的酒量不用说,以赵兴为首的赵家堡的男人们也是个顶个的好酒量,这些人生生被颜傅灌趴下了,可想而知他到底喝了多少。
昨天下晌傅勇他们走的时候,高黑抱着马脖子半天爬不上去,刘氏生怕他走着走着掉下来。
乡下人的喜宴只有一顿,一般中午开下午散,昨儿个傅勇等人酒席一撤就回了青源村——赵家地方有限,睡不下这么多人。
“快起来,”兆筱钰摇着颜傅的胳膊,“待会儿人兰姐儿敬茶的时候就咱俩没起,那可丢死人了。”
颜傅撩开肿胀的眼皮,“呀...天都亮了...”
“是啊,”说话间兆筱钰已经穿好了衣裳,她把架子上的衣服一股脑的堆在颜傅身上,“赶紧的,我先去洗漱。”
一出门,果然赵盛领着孩子们玩的热闹,“娘~”大丫窜到兆筱钰面前,一脸得意的掏出一个红包,“这是大妗子(舅妈)给我的。”
“我也有!”大蛋和二丫相继掏出红包,“姥娘说这是...这是...”
大蛋和二丫对着脸,你瞅我,我瞅你,那个词儿叫啥来着?
“请喜。”兆筱钰解释道:“大妗子刚来咱们家,你们叫她起床,这叫请喜。”还有一句话兆筱钰没说,请喜本该是娘家人来...
“娘,我们能不能天天叫大妗子起床?”
“没想到你们还挺贪心,”兆筱钰斜眼瞥了他们一眼,“只有新婚的第一天才请喜!”
“哦。”孩子们倒也不觉得失望,大丫喜滋滋的把红包装进自己的衣兜,转身问赵盛,“小舅舅,你啥时候成亲啊?”
赵盛俊脸一红,支吾道:“早着哩,你放心,到时候小舅舅也请你们坐床。”
前天夜里,大丫和大蛋在熟睡中被颜傅抱到了喜床上,俩孩子一睁眼,发现自己居然睡在喜房!这还不算,刘氏不但没怪他们弄乱了床铺,还一人给了一个大大的红封,后来孩子们才知道这叫坐床。
“行啊,”大丫应得干脆,“说好啦,拉勾!”
赵盛郑重其事的跟孩子们拉勾,兆筱钰失笑着摇了摇头,一个人往后厨去。
难得的,今天刘氏不在,兰二姐正在灶前拾掇早饭,见兆筱钰进来,羞赧却不失爽利的跟她打招呼:“姐。”
坦率来讲,兰二姐长相平平,五官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她的笑容和言语总能让人感到一种充满干劲和斗志的力量,这便是兆筱钰最欣赏她的地方,像傲立寒霜的松柏,给人积极向上的正能量。
今天的兰二姐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花袄,头上只简单的馆了个妇人髻,眉眼间腻着一股甜蜜,甜的兆筱钰嗓子发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