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要招长工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一天之内就传遍了整个青源村,第二天就有人陆续上门了。
兆筱钰请了彭氏两口子把关,经过筛选讨论,最后挑出了两个跟他们年纪相仿的汉子,一个叫高升,一个叫张桂,都是本村的外来户,家里没地,原先是赵寡妇家的佃农。
今年中秋过后,赵寡妇一家举家南迁,听说要去投靠什么远房亲戚,把地都给卖了。原先的宅子她也想卖,可她名声实在是太...吓人,所以到临走也没卖了。最后赵寡妇只得委托杨甫帮她代卖,可迄今为止仍无人问津。
兆筱钰已经从彭氏那打听到了附近长工的待遇,她比着一般的人家稍微加了一些,每人每年六两银子,一冬一夏两身衣裳,管吃管住,一年四节都有假和年节礼。
东家待遇好,高升和张桂也卯足劲地干,想给东家留下一个好印象,两人都有孩子,自此孩子们也多了几个玩伴。
因着荒地是第一年下种,又是套种和间种的占绝大多数,所以这秋收就比别人家麻烦许多。
好在他们种的晚,别家都收的差不多了,也能请到人来帮忙。
麦子收了压打进仓,红苕甘薯刨了晾晒入窖,蔬菜就麻烦了,兆筱钰大体估算了一下,光豇豆就能收两万多斤,白菜萝卜那些还好说,吃不完可以收进地窖,晒成干或者腌泡菜都行。
豇豆不经放,摘下没两天就烂了,即便做成泡菜也用不了两万多斤呐。
“爹,咱把豇豆拉到城里卖了吧。”兆筱钰和赵老爹商量道:“赵大哥临走前跟一品鲜的掌柜打过招呼,要不咱明儿去试试?”
赵老爹也在为豇豆的事儿犯愁,“行,明天十五,正好城里有集。”
当天下晌,赵老爹就和高升张桂两个把豇豆绑好,除了自家的骡车和牛车,赵老爹又去杨家借了一辆牛车,牛虽走的慢,但也能吃重。三辆车装的满满登登的,第二天天不亮就从青源村出发了。
深秋的早风又冷又硬,兆筱钰扶着车走了几里路就吃不消了,她强挺着走到县城,一张小脸白的吓人,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小玉,你在这儿等着,爹去问问。”赵老爹陪赵大来送过几次野味,也买过他们家的酒,跟掌柜也比较熟了。
兆筱钰点点头,暗恼这副身子骨太差,她走到街对面的早点摊子上要了碗豆浆,边喝边等。
过了一会儿,赵老爹他们出来了,骡车上的豇豆少了大半。虽说豇豆在青源不算什么稀罕菜,但胜在她家比别人摘得晚,一品鲜的掌柜一开口就要了一千斤,还说十日后,若还有新鲜豇豆也可以送来。
一下子卖出去一千斤,赵老爹脸上终于放晴,一行人在早点摊子上匆匆扒了碗馄饨,便赶着骡车牛车往北市走去。
还不等到北市口,车就走不动了,来赶集的人太多,压根儿就进不去。
兆筱钰一看这样索性也不走了,把车停在街边,对赵老爹和高升张桂道:“你们把豇豆绑成两斤一捆,咱就搁这儿卖!”
赵老爹看了看还在不断涌进北市的人,也放弃了挤进去的打算,四个人分工合作,兆筱钰幺称,赵老爹他们直接用豇豆束成捆,等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几千斤豇豆就鳞次栉比的排在车板上了。
“卖豇豆唻~!”兆筱钰见有人从北市出来便扯开嗓子大喊,“又嫩又新鲜的豇豆,五文钱(注:在大龘,一文钱约合人民币0.5元)一捆了昂~!”
喊了几嗓子,几个从北市出来的妇女便探头往这边儿瞅,兆筱钰热情的招呼她们,“大姐,来一捆吧,才摘的,还挂着露水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