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满嘿嘿一笑,也不觉尴尬,这让兆筱钰觉得他刚才那话是故意的。
客厅里摆着八张椅子一张方桌和四张茶几,都是清一水的铁木,正对门槛的墙面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季亮的真迹),两边贴着大红色的喜联。
画底下摆着方桌,一边一把椅子,墙角立着两个两米高的大花瓶,这是李潜派人送来的贺礼。
何满踱到左边,掀开门帘子往里探,“嫂子,这是你和阿福哥睡的屋?”
睁眼说瞎话!
你家卧室没床没炕,只摆着一个圆桌和一圈凳子?
兆筱钰大大方方的挑开帘子,“餐厅,吃饭的地儿。”
何满夸张的竖起大拇指,“讲究!”
他侧身挤进餐厅摸着溜光水滑的桌面,一脸稀罕,“听说大户人家都这么摆!”
兆筱钰敷衍的笑笑,何满也不客气,不等兆筱钰出声阻拦,他一个箭步就顺着圆桌摸进了东屋。
“哟!这是嫂子的屋儿吧?”何瞒东摸西摸,从橱柜到炕桌,连新铺的被褥都没放过。
“不是,”兆筱钰暗恼他没家教,不经主人同意就乱翻别人家的东西。“我爹娘爱睡东屋。”
“哟~”何满浮夸的张大眼,一屁股坐在新铺的褥子上。“婶子真好福气!听嫂子的意思,叔和婶子是要在咱们这儿常住呗?”
这问题就是个坑。
如果兆筱钰回答是,不用半天的功夫,村里就会传出她不管婆婆,只帮衬娘家;如果她回答不是,那帮闲来无事的村民又要嚼舌根,说娘家帮了她这么多,结果新房一盖好就把后娘亲爹撵走了。
其实兆筱钰心里明白,何满的心思代表了青源村大部分人对他们家的态度,一夜暴富,还跟当兵的搭上关系,家里来了几十个兵,也不知道是来干啥的。
之前已经有很多人旁敲侧击的问过兆筱钰,甚至连几个孩子都没放过,别看现在大家表面上对他们热络,实际上背地后里还不知怎么贬敇。
兆筱钰笑而不答,笑意未达眼底。
何满见她不钻套儿,又蹿到了西屋。
西外间靠北一面砌的土炕,南面是两把椅子和一张黑色的方桌,孩子们还小,兆筱钰打算让大丫他们暂时先在这儿睡。
何满见屋里没什么家具,又大刺刺的去推里间的门。
不过这次,门没有开,兆筱钰提前上了锁。
“哟,嫂子屋里这是藏了宝贝啊~”
兆筱钰挑眉笑道:“是啊。”
何满很是不满,脸上就带了出来,“哟,嫂子还怕瞅是怎么地。兄弟就想开开眼,又不偷你,真是小气!”
“没错,”兆筱钰目露讥讽,语气充满警告的意味,“嫂子不但小气还很小心眼。”
何满当即心虚的垂下眼,难道...那事被她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