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啊,大清早的上哪儿去?”刘氏将盆中的脏水泼到篱笆墙外,叫住了正要往外走的大丫。
大丫笑的一脸灿烂,脆生生道:“姥,俺去迎俺爹!”
今天是向福进山的第四天,大丫寻思着她爹怎么着也能在午饭前赶回来。
这孩子,倒挺心疼她爹。刘氏摆了摆手,“去吧,别跑远喽。”
“嗌!”大丫背着小竹篓,像只撒欢儿的兔子。
此时的兆筱钰还在睡着,倒不是她懒,而是之前失血过多,醒着的大部分时间也是头晕的厉害。加上药里也有安神的成分,导致她每天醒着的时间很少,孩子们也都懂事的不去打扰她,所以每回醒来的时候不是吃饭就是吃药。
昨个儿下了一天的雨,早饭后赵老爹领着大蛋去了地里。庄稼人最看重的就是庄稼,赵家虽然地少,但在经验老道的赵老爹的伺弄下,每年的收成还不错。
刘氏收拾完屋子就抱着双胞胎去了隔壁,自打她们两口子在闺女这儿住下后,桂芝就再没露面。
直到晌午,大丫也没迎着她爹,蔫头耷脑的回来了。
刘氏安慰她道:“昨儿下了雨,道儿不好走,兴许你爹下晌就到家了。”
大丫这才打起精神,献宝似的从篓子里翻出一堆蘑菇,刘氏摸了摸她的发顶,赞许道:“俺们大丫真能干!姥娘这就给你们做蘑菇鸡蛋汤。”
因着兆筱钰要吃药,所以向家破天荒的有了午饭,吃饭的时候,兆筱钰忍不住频频地往门口的方向瞧,她也有些担心向福。
说起来,她对这个“丈夫”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她理解向福所处的生活环境和对老宅的不得已,而另外一方面,她又特别瞧不起向福的包子行径,没有男人应有的担当。
但向福毕竟是孩子们的父亲,兆筱钰本着合作共赢的原则,也把向福当成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况且她从来不是一个被动挨打的人,既然下定决心要赚钱兴家摆脱老宅的控制,那么第一步就是改造向福。
午饭过后,赵老爹牵着骡子出了门,虽说他不待见这个女婿,但女儿后半生还得靠着向福,孩子们也不能没有父亲,向福再不好,至少身子健健康康的,还能下地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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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干粮,颜傅和赵大醒来后草草吃一顿半生不熟的秫秫粥,又寻了些柴火补上,然后快速往回走——这鬼地方,颜傅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呆。
虽然二人都带着伤,但他们脚程并不慢,一路几乎是跑下来的,直到溪谷地才放缓了脚步,赵大走的是与来时不同的方向,他要查看先前布置下的陷阱。
昨儿个山里也是下了一整天的雨,溪谷的草场泥泞不堪,颜傅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纸片儿身后。在这里,泥有泥的好处,有利于他们辨识野兽的足迹。
进山捕猎有捕猎者的规矩,设陷阱的地方必须要给人提示,比如赵大,他会在显眼的地方绑上蓝布条,也是间接告诉同行,这个陷阱是有主的。
第一个陷阱设在乱石堆成的小山丘侧面,坑头不大但是挖的极深。这个陷进明显是被雨水冲坏了,上面铺的枯草和树叶都掉进了坑里,赵大若无其事的将它重新掩埋好,看来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出现。
第二个陷阱挖在杂草茂盛的山包附近,颜傅探了一眼,深坑之中竟然圈着一条手腕粗细的金纹环蛇!他不自然的抖了抖肩膀,现在他是一看见蛇就腻歪,赵大找了根长杆叉起蛇,抓住蛇尾快手将它摔死,接着麻溜儿地取出蛇胆,小心的包起放入褡裢。
漂亮的手法一气呵成,颜傅看的羡滟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