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眉瞧了一眼妙姬，都在彼此眼中找到不解。

拈眉拉着沈青婵坐下，问道：“两人吵架了？”

沈青婵叹了口气，道：“这事，我不想谈。”

拈眉点点头，有些担忧道：“也罢，情字一事，局外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忆霜，她的性子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好不容易有五殿下这么炙手可热的人物，她不可能会放过，止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沈青婵颇有些无奈，道：“对五殿下，我从来就没有任何想法。为什么总要把我扯进去？”

“因为你的态度太过明显了。”妙姬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徐徐说道：“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更何况，人家都是皇子，凭什么一个可以抱得美人归，一个空手而归，你的态度有问题。”

沈青婵很不赞同：“难道连喜欢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我就不能选择做我喜欢做的事吗？”

妙姬“嗤”地一声冷笑：“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吗？至少在这件事上，你没有。”

“我身不自由，难道连心都不能自由吗？”沈青婵再也压抑不住，波涛汹涌而来的愤意。

“这里也就咱们三个，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当初秋姨选中你做主事，看中的可不仅仅是你的聪明。她若是知道你会感情用事，躺在棺材里，也不会瞑目的。”妙姬毫不客气，事到如今，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拈眉担忧地看着两人，不由喊了声“妙妙”。

沈青婵冲拈眉摇摇头，绝望哀恸浮在脸上：“妙妙，其实本来你应该是最适合主事这位置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秋姨会选上我，分明你们都比我经事。可是，如今再多说也是无用。我只求你，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吗？我知道，这楼里，很多事，你知道的比我多。”

妙姬淡了淡笑容：“我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若是告诉你，我就得死，你还愿意吗？”

沈青婵一下怔住，有些结舌道：“怎么会？”

“怎么不会？”妙姬微顿，语气更是凌厉，“你若是处理不好几位皇子，别说是你我几个，只怕等待醉欢枝的下场，就不会只是关门大吉，这么简单了。”

“是我错，是我错，不该去招惹他们，不该认识他们。”沈青婵一下子泄了气，面露悴色。

妙姬摇摇头，道：“你错的，是不该爱上他们之中任何一个。既然身在烟花之地，又怎能奢望真情真爱。好笑。”几分嘲讽，几分落寞，听起来分外心酸，仿佛是在说沈青婵，又好像是在说自己。

“对，我太天真了，太蠢了。”沈青婵浅浅地笑了，很轻，很淡，一如她的脸色。

忆新旧顾。

雨水歇停后，地上的坑坑洼洼如水镜般，倒映着蔷薇花垂，曲曲折折的藤蔓，满院斑斓。

忆霜将桌上的茶杯悉数扫落地上，扑在桌上呜咽：“绯影，我好难受，好难过。”

“霜姐姐，你别哭了，你哭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绯影手足无措地瞧着忆霜。

忆霜拉过绯影的手，红了眼眶：“好妹妹，如今只有你在我身边了。你可不能再丢下我了。”

绯影劝慰道：“霜姐姐，你和她们不过是一时置气。等消了气，也就没什么大不了呢。”

“不可能了，”忆霜摇了摇了头，“我不甘心，因为五殿下，我和沈青婵之间再没有退路了。她分明有七殿下垂怜，为什么还要勾引五殿下？”

绯影不由皱了皱眉，说道：“我觉得，应该是五殿下喜欢婵姐姐吧，婵姐姐对五殿下也只是客套而已。”

忆霜暗暗咬紧下唇，轻拍了绯影一下，道：“你就知道为她说话。她有没有想过你，之前还让你禁足。十殿下分明说过要赎你，为何如今却没了下文。十有**，就是被沈青婵咬住了。”

绯影霍地眼大眼睛，道：“这是真的吗？十殿下都有些时候没来了。也不知他想什么呢。”

忆霜忽然转首问道：“上次给你的药，足可以把素瑜毒哑，为何她还能唱的出来？我分明和你说过，不要自己动手，不要被别人发现，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被晴湄发现。”

提起这事，绯影有些不自然，说道：“那时候，我有些紧张，所以没有全放。至于楠儿，我不过是多和她说了几句话，谁知道就被如绣瞧见了。”

“幸亏那鬼丫头被赶走了。你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个榆木脑袋呢？”忆霜颇有些无奈。

绯影晃晃忆霜的袖子，讨好道：“霜姐姐，楼里就属你对我是真心的好。我不会忘记的。”

“少来，”忆霜扯回袖子，略有些警告，“有你婵姐姐，就没你霜姐姐哦。如今你我同在一条船上，心往哪边偏，不用我再来教你了吧？”

绯影忙点点头，道：“这是自然。还有一个人对我们投诚呢。”

“谁？”忆霜媚眼微惑。

“馨瑶。她送了好些东西给我，说是以后多多关照。还说改日若你得空，还要来拜访你。”

“哼，她也是个不安分的小****。不过，自己送上门来，我又岂能拒绝。”忆霜冷冷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有彻骨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