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起先惊讶于居然有人类的魂魄借宿到它的身体中,它不可能没有防备敌意,但是这个魂魄一直都是浑噩不够清醒,而它也无法将其赶出去。
久而久之,神雕反倒也是习惯了,自从它的人类朋友独孤求败死后,它也孤寂了很久,有这么个小家伙陪着也不错。
作为一只神雕,它自然能分辨人类的善恶,对一缕借住在身体中的灵魂更能有直观地感受。这一缕灵魂几度曾面临消散的境地,但她竟然凭着一股意志硬是支撑了下来,她想要活,想要活得自由自在,终有一日可以翱翔九霄。
神雕都被这股意志打动了,它已经踏入了感知天地之力的境界,就将吸收的小部分力量慢慢滋养了乐远岑的神魂,多年之后,终是渐渐改善了她浑噩不清的状态。
乐远岑持续了很久半是浑噩半是清醒的状态,那种日子肯定不舒服,而她的神魂在穿行时空中受了伤,灵魂与记忆相关,上辈子不重要的记忆都记不得了。好在她还能固守本心,保留了自己是谁,想要如何的意识。
人魂借宿雕身并非美好的体验,最直观先感受的就是神雕生吞猎物的感觉,那种鲜血淋淋肉类入胃的血腥味道,绝非是让她的意识产生了反胃的想法那么简单,这可能给了她不准备再吃荤食很多年的心理阴影。更不提她要怎么适应一只雕的日常生活,包括了吃喝拉撒睡。
不过,乐远岑不是怨天尤人的性格,她知道辗转异世的机缘有多难得,更明白修成大道要承受的苦其心志。
她更不会多加抱怨活在雕身中的不快,神雕与她非亲非故,却是滋养了她的神魂,可谓对她有救命之恩。越是面对在这种困境,她越是要好好活着,才不负难得的机缘。
神雕不愧神字,它是一只博学之雕,虽然不是阅遍群书贯通典籍,但它有过一位绝世之才的人类朋友剑魔独孤求败,这让神雕对于武学的理解远超了绝大多数的人类。
独孤求败是唐末年间的门阀世家子弟,本就是学富五车,却是离经叛道地离开家族追求剑道。神雕陪伴独孤求败隐居在山谷中几十年直到剑魔身死,他们并非没有交流,独孤求败与神雕谈经论道,有时是以沙为纸、以气为笔写下千篇文章,虽是一人一雕,却非自言自语,奇异地两相而合。只可惜神雕还是一只雕,毕竟口不能吐人言,爪不能书文字,那种交流到底隔了一层。
乐远岑与神雕之间却无这种困扰,她借宿雕身就能与神雕的意识直接沟通。
在她不够清醒的年月里,神雕总是一趁着她清醒就与她说书论道,并非仅是独孤求败所言之道,还有神雕几百年来活在世间,对于天地自然的感知。借以雕身,她确实也能感同身受。
如此教学直到八年前,乐远岑总算完全清醒了过来。
这下,神雕时不时让她将所学理论付之以实践,比如抓蛇扑虎,比如在风雨中与自然抗衡。居然还让她以爪子握起枯枝,在沙地上开始练习起书写作画。
神雕毕竟是雕,它没有书写绘画的本能,但乐远岑是人,即便借宿雕身,可是灵魂中还有那番记忆,那为何不加以练习,这也算是给它报酬了。
人与雕同在一身,对于人是机缘,对于雕何尝又不是。等来日乐远岑离去,它也成为了一只会书写的雕,更是不负神雕之名,岂不妙哉
雕兄,我现在就算得了独孤前辈的真传,但那距离以人身运用自如,那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你本就威猛无比,我借以你的身体能做成,若是到了人身之中,没有了内功也是要从头再来。
乐远岑看着神雕在水潭里洗了洗沾血的爪子与尖嘴,她现在已经能静心守志,彻底无视神雕津津有味进食鲜肉时,她会有的同步进食感觉了。
可是,借宿雕身终非长远之计,究竟机缘何时能来,她如何才能借着人类尸体还魂
车到山前必有路。乐,我们总能找到办法。已知传说里的仙山蓬莱并不存在,我倒是想要渡海去东瀛一看,这些年我还没飞过大海,所以这次我们就往东边飞。要多走走多看看,窝在一处机缘总不会送上门。
神雕扇动了翅膀,菩斯曲蛇的蛇胆含有极大的能量,吃过这一顿好的,它就要飞离终南山,远度大海了。
传至于你所考虑的内功等问题,独孤当年并未与我详说,我们所论都脱离了这一范畴。百余年前,我偶然见过一个男人好像叫黄裳,他写下了九阴真经,那可能是一本不错的书。或者,你不如去西夏找找灵鹫宫,那里本该存有高深的武学心法。你听名字就明白了,灵鹫与雕总有些关联的,那又是很多很多年前的往事了。
虽然神雕说得随意,但是黄裳所著九阴真经在哪里呢而神雕也记不清灵鹫宫究竟在西夏何方,何况几百年的岁月变迁,那里是否已经只余残破沙石。
乐远岑更要考虑获取这些秘籍的危险性,但那都暂且不论,她目前只想先定一个小目标,比如说让她重新做回人。
这算应该是小目标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求包养,求留言。o ̄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