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记忆好像又被拉回到四年前。

“有一天隔壁班的一个男生突然向我告白，我当时高三，根本就没想过要谈恋爱，于是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可是这个男生并不死心，一直苦苦坚持着，每天都堵在我回家的路上纠缠我。我很郁闷，但我没有告诉周玉，因为按周玉的脾气来，这事情只会越闹越麻烦。终于有一天，男生写信跟我说他决定放弃了，但他希望能在他放弃之前，亲自把一件他很久之前就想给我的礼物亲手交给我。我没多想就答应他了。可没想到，他根本就是因爱生恨，等我到了他约定好的地方，他竟然企图强暴我......”

叶子紧张地握住我的手，“后来呢，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偷看了信的周玉奇迹般地出现了。她就像天使一样从那男生手里救了我，可始料未及的是，周玉竟失手打死了他。”

“原来，当时学校里传的火热的暴力女打死男生的真相是这样的。”

我很伤感地说，“是的，当时那件事情闹得很大，政府都出面了。虽然我一直跟所有人说周玉是为了我才打死他的，但所有人都不相信，以为我是偏袒周玉才那么说，毕竟当时周玉在学校的名声就很差了。”我的眼泪滴在盘子里，跟食物混在一起。

叶子一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给予我把事情讲完的勇气。

“幸运的是，周玉刚刚十六岁，还属于未成年人，再加上她家有关系，于是赔了死者家很多钱，躲过了法律的制裁。只是，她也因此，迫于舆论，不得不离开学校。”

“她对你可真好。”叶子把脸趴在手上，羡慕地说道。

我笑了笑。

“那次事件后，她没有跟我告别就离开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直到昨晚又在红黄绿看到她，这一次我一定要把她留下来，并亲自跟她说一句已经晚了四年的谢谢。”

叶子突然站了起来，“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找她。”

我很感动，叶子果然很了解我。我心想，这辈子只要有叶子和周玉这两个姐妹就够了。

白天舞厅的客人明显要比晚上少。老板正坐在饮酒区跟他的熟客聊着天，我走过去向他打听周玉的事情，他对周玉的印象很深，说周玉是常客，经常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过来，玩到很晚才离开。

于是我和叶子约好每天晚上九点过来守株待兔，我相信，这样的话总有一天我能再见到周玉的。

可是连着半个月过去了，我和叶子一无所获。不仅没见到周玉，连那次和她一起的那个女生都没见到过。我渐渐明白，或许周玉根本就不想见我，故意躲着我。也是，是我害她蒙受了不白之冤，她会想见我才怪。于是我跟叶子说，以后不要找她了。叶子问我你确定吗，我说确定，叶子就不说话了。

只是叶子不知道的是，我还是有时候偷偷一个人去舞厅找她，虽然每次结果都是失望而归，但我从心里根本就不想放弃周玉这个朋友。

“付舒，付舒。”好像有人在叫我，是周玉吗？

“嗯，我在呢。”我下意识地回答。

会议室里一片哄笑。我这才回过神来，现在我正在参加陈温新主持的项目大会。所有的人都在为我刚刚的分神而嘲笑我，我悔的脖子都绿了。

“我说，付小姐，你开会时能不能专注点？”

陈温新这家伙就是欠揍，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但是迫于情境，我只能低调地回答他说：“抱歉，我知道了。”

这段时间我跟陈温新的矛盾无限升级，一见面我就没给他好脸色。有时候他也会因为工作上的一些细节，对我大发雷霆并教训我说，既然来付氏上班就要上点心，不要真以为是董事长的女儿就可以了不起。

大抵他就是这样哄付先生高兴的吧，才特许陈温新可以越级对我的工作大呼小叫，指手画脚。

一散完会，我准备回办公室，却被陈温新给拦下来。

“你最近怎么了，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准备转身换个方向离开。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似乎并不打算放我走。

“你到底想怎么样？”这家伙不要逼我，否则我要生气了，后果可是很严重。

“我真的很担心你。”他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

“担心？不敢当，我何德何能。”我把他的手给拿开，心想他是不是有病。

“让我照顾你吧，舒舒。”

声音从后边传来，我闻后停住了脚步。这家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慢慢折回到他的面前。

“你说什么？”

“做我女朋友吧。”

我突然大脑缺氧，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嘴里说给我听的，更不敢相信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说的这么温柔，这么自然。

他应该不是很讨厌我吗？我处处针对他，故意给他难堪，他居然还想让我做他女朋友？

我木讷地离开了会议室，轻轻把门带上，留下了一个人伫在会议室的陈温新。

晚上，我又准时去那家舞厅找周玉，她依然没有出现，但我意外地看见了那天同她一起的女孩。她正在跟很多男人一起喝酒，我开心地向她走过去，准备从她那里打听到关于周玉的事情。

夜，黑的那么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