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虽是一个小小捕快,不涉政事,却也算是朝廷的官差,知道朝廷绣品织造采办有多少油水和门道。
不说其他,每年光全国税丝之利,便能抵一个省的税银,琴家如今成为帝国首富,自与其掌管江南织造有关。
若是官办有意挤垮民间织造,只需要一块令牌,便能以极为低廉的价格征用任何民办织造的绣房、染房、织房甚至最重要的绣工、织工等等所有民办赖以为生的一切资源。
这么折腾一年,寻常的民办织造哪里能撑得住,早就被啃食得皮肉不剩。
琴家虽然家大业大,若是被人这么折腾三年,怕也是要元气大伤。
堂内诸人也都识得琴笙身边这位得力的金姑姑,皆纷纷起身相互行礼。
宫少宸也起了身,含笑与金姑姑点头:“这位想来就是琴三爷身边的金大娘子了。”
金姑姑外头人称金大娘子,商场之上对外一贯有雷厉风行之名。
“妾身见到宫少那年,宫少尚且是稚儿被抱在宫老怀中,斯文稚弱,不想一别十余年,宫老已去,宫少却已经成为湘南商行魁首,杀伐果决,宫绣在湘南已无敌手,失敬了。”金姑姑打量着他淡淡地回了一礼,细长的眸子里锐光微闪。
这几年宫绣确实在湘南名声鹊起,独占鳌头,也很受海内外客商的欢迎。
如今这一次宫家少主亲携宫廷织造采办权来琴学挑战,怕是湘南绣行商户谋算已久的一击,要翻覆天下绣行江南为尊的局面,将琴家从绣中之王的地位上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