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一个普通人, 在炎热的海滩上, 穿着长衣长裤长靴, 围着围巾,皮肤泛红、呼吸急促, 大家可能马上会意识到,这个作死的傻瓜如愿中暑了。
但一般的付丧神仗着比人类强劲很多的身体素质, 不会遇到这种烦恼——当然, 前提是,你不能因为听说明天会被主人手入, 兴奋地睡不着, 一晚上都在折腾奇怪的、不能对其他人提起的事,而且还在衣服内用绳子紧紧勒住自己。
龟甲贞宗现在就遇到了这种烦恼——再此之前, 他虽然高度接受自己的喜好,但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节操。虽然跟长谷部一本正经、太过严肃乏味的表现方式不同,龟甲贞宗仍旧坚信,自己是个合格的主控,坚定地爱着自己的主人。
可是, 为什么在面对主人的朋友时, 他眩晕、出汗、燥.热、呼吸困难的状况会愈演愈烈?这也太奇怪了……龟甲贞宗回忆起他跟巴尔大人一起追过的那些番剧,疑惑地望着棋盘对面那个很好看的半透明青年,脑海中升起满是问号:我又一见钟情了?
然后, 他的视线突然模糊起来,软软地趴倒在棋盘上,扑乱了棋子。
藤原佐为惊呆了, 一时间,他忘记了自己无法碰触到龟甲贞宗,茫然地伸出手,想要推一推他的胳膊:“你没事吧?”
粉色头发的打刀没有回应这个问题。佐为瞬间飙泪,让龟甲贞宗怀疑刀生的霸气,被喷涌而出的泪水冲得渣都不剩。白衣青年用长长的袖子捂着脸,piapia跑着地冲向海里寻找都彭求助。
他真的很着急,顺利忘记了审神者刚刚用了十多天的代号,像走丢的孩子喊妈妈一样委屈地叫道:“三郎、三郎!呜呜呜小龟他晕倒了——!三郎!救命啊三郎!”
审神者的真名,就像时之政府所说的那样,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姓氏,加上在同辈中的排序,不是最大也不是最小……好吧,都彭先生在成为审神者之前,在现世的名字,就这样突如其来地曝光给了所有付丧神。
并没有做好这种准备、同时也搞不清“小龟”是个什么鬼的刀剑们停止了玩闹,从海水里冒出头,盯着审神者和他怀里已经哭成泪人的藤原佐为发呆——好吧,在这座本丸里,生存的基本法则就是要做到处变不惊,如果实在不行,呆若木鸡也不错。
当然,如果能像次郎太刀一样就更好了。
早些时候,在审神者的示意下,短刀们如愿以偿得到了照顾太郎殿的权力。在玩耍了一会之后,基本丧失行动能力的次郎太刀接手了兄长。两兄弟在短刀们的帮助下,跟一期一振一样,被放上了橡皮艇,在海水中随波逐流地漂浮着晒太阳。
由于太郎太刀实在太小了,为了防止他掉进海里遭遇危险,所以次郎无比友爱地牺牲了自己的酒罐,用拴它的绳子,绕在哥哥的腰上,把他牢牢系好,跟自己一起躺在皮艇上。
此时,他看着哭着扑进审神者怀里,嘤嘤嘤指着岸边,问“小龟会不会像虎次郎一样死掉”的……这个奇怪的、没见过的、半透明的长发男人,垂下头跟自己的大哥对视,然后嘴角慢慢上翘,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
哇——!审神者大人的真名,竟然叫三郎耶!和他和大哥很像是兄弟有没有?!太郎、次郎、三郎,听起来就很和谐亲密有没有?!大太刀顺理成章地忽略了“小龟”,快乐地盯着都彭想:呃,就是矮了一点点,不过兄弟嘛,小一点才更可爱。
被他注视着的太郎太刀不明所以,回以一个端庄圣洁的微笑,被突然兴奋起来的弟弟捧了起来,放在脸侧开心地蹭来蹭去。
不过,除了两个可能因为晕水而重点不对的大太刀,还是有人关心“会不会死掉的小龟”的,在顺着佐为来时的方向,看到了趴在棋盘上一动不动的龟甲贞宗后,大家纷纷着急地向沙滩冲过去。
当然,第一个到达龟甲贞宗身边的,还是耐心安抚佐为的审神者。
他把打刀从地上提起来,发现他还有模糊的意识。在摸头试了一下温度,又检查了一下脉搏后,审神者基本确定了龟甲贞宗目前的状态。他有些好笑地想:作为从不生病的付丧神,会中暑的龟甲贞宗,和会因为醉酒发烧的山姥切国广,可真够奇葩的。
为了缓解他的症状,审神者伸手解开打刀的围巾,在龟甲抬起胳膊虚弱地反抗时,不容拒绝地拍掉他的手。
审神者行云流水地发挥了自己擅长脱人衣服的特色,拉开打刀外套的拉锁,扯下外衣,嫌弃地让随后赶来的太鼓钟和物吉脱掉他很难脱的靴子。不管有没有味道,总之他有备无患地屏住呼吸,利落扒掉打刀的背心,褪掉裤子。
最后,审神者在赶来的刀剑付丧神们眼皮底下,一脸平静淡然地扯开他身上花式捆.绑的红绳。可怜的、腿脚不利索的一期一振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仍然在海上飘荡,并没有来得及在这一切发生前赶到,捂住弟弟们的眼睛。
“没事,穿太多,绑太紧,呼吸不畅,中暑了。”
淡定的审神者用手在龟甲身上扇了扇。就好像他不知剥过多少衣服下面捆着绳子的男性一样,见多识广的人类扫视着面红耳赤的刀剑们,露出“你们真没见识”的藐视眼神。他既没有盯着像煮熟虾子一样蜷缩起身体、捂着脸生无可恋的龟甲贞宗看,也没有特意回避他的身体。
既然实在海滩,那么穿着内裤和穿着泳裤没什么本质的差别。再说,这里又没有异性——心无杂念的审神者这样认为。
“好了,别都围在这里。药研,去倒杯水,加点盐。”审神者站了起来,“把他抱到屋里通风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