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凌络琦垂着头，眼皮底下清晰地倒映着一层扇形阴影，而她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其实她心里面比任何人都清楚。皇甫炎漨只是恢复了葇绿的那段记忆，并不是完全失忆，可她偏偏还是选择了问一个可以让她伤口加深的问题。

“这些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皇甫炎漨冷漠的眼神投注在凌络琦身上，可他心中的复杂却无人看透。他的人格已经完整，也就意味着，他现在有更加明确的思考方式去判断。

凌络琦身份不明，行踪飘忽不定，她跟他的婚约关系，本就绑得莫名其妙。在那段相处的时间中，他并没有忘记，可实在是疑点多多。在他看来，他不过只是一时间被凌络琦的神秘而吸引。她究竟抱着何种目的始终是个未知数。

这样明明在一起，却又感觉没有在一起的相处形式，的确没有任何意义。

“是没有什么意义。”凌络琦脸上的阴霾散去，忽然抬起头望着他，“那，就这样吧，我要的答案，这些就足够了。”

凌络琦头也不回地走了。

皇甫炎漨望着她一步步远去的身影，那样的挺拔，那样的坚定，可是她所踏地每一步，就好像有车轮在他心中碾过一样，痛得如此清晰。

直到她逐渐消失在那片光影中，那种被活剥抽离的痛愈加清晰地传来。

还是说，他之前，是真的将凌络琦放在心尖上了？

可是，恢复人格的他，至今不愿意承认。

在他的认知世界中看来，这世界上除了自己，任何人都是不能完全相信的。

可他永远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自己，也是会说谎的。

葇绿淡定自如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高大伟岸的背影，这时，才说了一句：“这样真的好吗？毕竟，之前，你是那样的爱她，连我都不可置信，因此还妒忌了好多回。”

“现在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皇甫炎漨眼中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他转身，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葇绿，一字一句道：“当年的事情......”

葇绿偏过头，“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些早就忘了个七七八八的。拜托你以后也别提了，我会不高兴。”

“我皇甫炎漨从来不向任何人道歉，但是这次，我必须还你一个对不起。我不喜欢别人欠我的，也不喜欢别人为我没头没脑的付出。”他话说在前面，聪明如葇绿，一下子就明白了。

葇绿冷笑，“你不知道，在爱情面前，人都是会在一瞬间失去意识的。我没头没脑的为你付出，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本来以为，你会懂得点爱，没想到，恢复人格后的你，还是一如当初的没有变。放心，我对你，不会抱有任何念想了。只希望凌络琦那个小姑娘，不要重蹈我的覆辙。因为你，根本就是没有心的。”

“记住你说的话，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死而复生’回来，就没有目的了。”

葇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很坦率地向他说明了，“我自然是抱有目的的，不过我这个目的，跟你的目标一致。皇甫炎漨，你的未来大业，只有我才能帮你完成。”

“你还是，那么讨我喜欢。”

葇绿莫名其妙跌入了他的怀抱，脸部轻轻贴在了她熟悉已久的胸膛上，腰肢被他强劲的手臂抱紧，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眼眶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