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夺回了失守的两座县城,如果还是靠那些没用的县令来管理,谁知道哪天再有暴民暴乱,县城又跟敝开的大门一样,叫暴民说攻占了就攻占了。不派个能力强的县令来管理,既使夺回了县城,这里的老百姓还是过着贫苦的日子,而因为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们都有一天会因为活不下去了,忍无可忍而当了暴民,这治标还是不治本啊!
暴民在短短的两个月,能从几千人迅速扩展到三万人,这其中的原因不得不叫人深思。几年前,他费了心力压制了苗人的叛乱,这才没多少时间,竟又死灰复燃了。如果人人都像如花的爹一样,能一心为岭南的百姓解决吃饭问题,朝廷哪里需要他们再来这里平叛。
万凌县县城并不大,其城内的道路主要有三条,分为东街、中街、西街,从城门一进来,不过就是五百米不到的距离,就能看到三条街道,以中街的街道为准心,其余两条街道呈斜线向前延伸,这三条街道组合起来,就像个扇形形状一样。
以前这里还只是万凌镇,后来由镇升级为了县。在岭南所有县城中,属于中后游的县城。
竟管万凌县是个不富足的县城,但中街的商铺却一点都不会少,街上多的是穿着麻衣的穷人,却也有穿着江南的绫罗绸缎的富贵之人。
红衣边走还边想着习墨桓方才的话,既然习墨桓都怀疑暴民在万凌县有可能有内应,而暴民也有可能会攻战这座县城,可方才的那两个人要求守城、查内应时,习墨桓为何又不安排他们去做呢?
“卫一,红河山的暴民可是在王老虎的眼皮子底下没了踪影,王爷也怀疑暴民有可能来攻城,可他为什么不做安排呢?”
卫一听红衣问他,想了想后,才说:“谁说王爷没安排,这两天你见着那个刘大头了吗?还有这里的县令,他今天也没来见王爷。”
红衣一想,这才恍然大悟,刘大头以前是习墨桓麾下的一员小将,要是暴民要来攻万凌县,那习墨桓要安排一个守城之将的话,也会安排他信认的人。还有这里的县令,要是查城中的暴民内应,也就属他最合适。”
“原来王爷都安排好了,怪不得他还有闲情逸致来逛街。早知道你我有一天要跟着王爷参与打仗的事,我就该跟着志学少爷他们一起,多看几本兵书。”
卫一愣了愣,看了红衣一眼,笑着说:“咱们是县主的人,只需要听县主的话保护王爷的安全,哪里需要咱们懂行军打仗之事。倒是黑刹兄,他参军入伍,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参透这行军打仗中的一些排兵布阵之法,日后也能挣些军功,当个参将什么的。”
红衣听卫一提起黑刹,眼神一黯,别过头去。
“公子,可怜可怜我们吧!施舍两个钱,我娘和弟弟都快饿死了。”
红衣一扭头,看到的就是街角边上跪着的一个小女孩,正向着他们几个人磕头,边上半躺着一个妇人,怀中还有一个比小女孩更年幼的孩子,伏在那个妇人的身上,动也不动的。
小女孩嘴里的“公子”当然是冲着习墨桓叫的,见习墨桓几人都停下了步子,小女孩脸上一喜,便又接着磕起头来,嘴里还重复着她方才说的话,乞讨着。
习墨桓打量了一下这母女三人,眉头一蹙,抬眸往四下里望了一眼,发现在这条街上,乞讨的人不算少,前面有两个小乞丐胆子大的围着一个挎着篮子的妇人讨吃的,而那个妇人几次要走,都没法摆脱那两个小乞丐。
习墨桓问:“你们是哪个村的?”
小女孩大约十岁左右的年纪,看穿着像是汉人,听到习墨桓的问话,便停了磕头,抬起头来,怯怯地回道:“公子,我们是马文村的。”
“马文村?哪个马文村?是启元府海林县辖下的那个马文村吗?”
小女孩大概也不清楚启元府和海林县和马文村有什么关系,慌里慌张地回头去看她娘。
那位小女孩的娘半闭着眼睛,气息很弱,也许她一直是听着小女孩和习墨桓的对话的,在小女孩看向她时,她似乎用了些气力睁开眼睛,喘着气,慢慢地说道:“是,公……子……说的……”。
习墨桓回头对冷风说:“去买些吃的给她们。”
冷风应了声,快步往街头卖糍粑的小摊子去了。
红衣还在想她们家老爷伍立文治下的海林县有没有造梯田,要是造了梯田的话,就不会有人像这个小女孩一样来乞讨了。
而这时,小女孩却跪爬着到习墨桓腿边,低头又磕起头来,“谢公子。”
红衣眼神一凝,抬脚向小女孩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