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医生感到非常棘手,他抬头,问询的眼光看向罗老板。
“请您一定救活他!”罗老板没做解释,客气地抬抬手说道。
“我尽力!不过,我担心他坏死的腿脚感染导致败血症,再加上严重失血,这就是必死无疑的。我只能尽力而为、死马当活马医。”萧医生实事求是地说。
“好!”罗老板虽然心急如焚,但是他知道萧医生这样说,一定是情况不容乐观,只能听天由命了。
开通静脉通道输入最强劲的三联抗生素,再着人去城里大医院调来几袋血浆和浓缩红细胞同时输入体内,把坏死的腿截肢,这一切都在毫无医疗条件的这座阴冷的地下室里完成。
所有人都没有离开,看着萧医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种医疗手段,罗老板闭着眼假寐,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监视范围内。
跪在地上的乔队长没有人让他起来,他不敢起来。罗老板多少有些迁怒与他,也不吩咐他起来。
张惠康也是几近虚脱,遂急忙就地打起坐来,闭着双眼口唇徐徐而动,念着太平经,以求平安度过这一劫。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堂哥出窍神游的魂魄终于回归身体,他幽幽地缓过一口气,意识慢慢恢复。
萧医生在治疗之前实施了局麻,为了防止疼痛应激性休克,萧医生在手术完毕后打了一支**给堂哥。各种维生素、葡萄糖、生理盐水等等营养物质也源源不断地输入堂哥体内。堂哥在的边缘上徘徊了一日,终于白白地去阎王爷那儿跑了一趟,人家不收他,只好灰溜溜回来继续受苦。
他恢复的意识让他明白:他还在罗老板手里,这条命还不是他的,不过他不在乎,无牵无挂的他能把二后生两口子安全送出去就已经完成了任务,至于死活听天由命好了。
看着堂哥醒来,罗老板看了一眼张惠康,张惠康立马会意,走到堂哥躺的简易行军床边,低下头和蔼地问:“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要隐瞒,好吗?”
堂哥知道,说不说都难过,反正看样子二后生和丽萍已经安全了,不妨告诉他们真相了。
于是,堂哥毫无隐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一一说清楚,甚至说到在矿上死去的三儿,堂哥的眼泪流下来:“可怜娃还没长大就这样死了。”
看着堂哥死里逃生,三儿多少感到一点欣慰,堂哥要是也死了,倒是他的不是了,在听堂哥说到他的死,泪流满面,三儿扑上去抱着堂哥嚎啕大哭,一群鬼漠然地看着他如此行为,毫不动情。
“你说那个瘸子的兄弟也死在了我们矿上?”张惠康听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是呢!可怜娃娃才十几岁。就是为了帮他二哥娶媳妇,说是挣几个钱回家盖房娶媳妇,没想到来矿上才几个月就死了一个残了一个。都是我害得!我就是为他们死了,我都没法抵消我的罪过。”堂哥哭道。
“你那个死去的兄弟葬在哪里?这些年你们都有些啥意外没有?”张惠康问。
“啊?小三儿就葬在咱矿后面的乱坟岗上,我过年过节给他烧点儿纸,前几天我还梦到他,哭着跟我讨命呢!”堂哥哭得稀里哗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