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开学的第一天总是过得很煎熬，终于度日如年般地熬到了下午放学，可这对烂兄烂弟却还得可怜兮兮地留下来打扫着教室。

“莫冰，坐我车吧，晚上去我家里吃饭，我爸说他好久都没看到你了。”

“行啦，整天都在提你那破车，我就不去了。”

“怎么，你有心事？”

“没有。”

“你少来，我还能不了解你？”

“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那当然，懂莫冰者，高扬也。”

“那你说说我心里在想什么？”

“我看看啊。”

高扬仔细地打量着莫冰，一脸专注的样子傻得有些可爱。

“老夫掐指一算，看你春光满面，八成是发情了，说，看上哪个班的女生了？”

莫冰心里一震，有些心虚，却又故意表现得很镇定，因为他不喜欢这种一眼就被高扬看透的感觉，好像自己在高扬面前就是个透明的人，所以极力想隐藏。

“去你的，一点儿都不准。”

“咦？难道猜错啦，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今天的数学题。”

“我去！你不是一整天都在睡觉和玩手机嘛，现在放学了才来恶补功课，真想剖开你们这些学霸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我都是课后自学吗？”

其实只有莫冰自己心里清楚，高扬猜得没有错，自己确实是在想一个人，只是不是女生罢了。那个今天被自己撞到的男生，他到底是谁？莫冰这一整天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他的轮廓，他的声音，他的一颦一笑，他所有的一切都像默片般在莫冰的脑子里重复播放着。莫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生这么上心。不知不觉中，莫冰又陷入了沉思。

“喂，还在想呢？确定不去我家吗？我爸说今晚弄了你最爱的大闸蟹哟。”

“不去不去，烦死了。”

“唉，连美食都诱惑不了你，算了，不理你了，我开车去了。”

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莫冰仿佛灵魂被掏空了一样，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大街上，周围的汽笛声如雷贯耳，尽管这样也无法将莫冰拉回到现实中，他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满脑子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

“嘿，上车！”

莫冰丝毫没有注意到高扬，继续往前走着。高扬见莫冰的状态不太好，有些担心。于是将车停到了路边，下车来到莫冰的跟前。

“喂喂喂！醒醒。”

莫冰这才回过神来。

“你干嘛，都说了不去你家了。”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中邪啦？”

“你别管我了。”

“不行，你这样我可不放心，上车！我送你回去。”

“哎呀，都说了叫你别管我。”

“马上！”

莫冰很少看到高扬这样严肃过，也许他是真的很担心自己。

“怎么着？要我强行把你抱上车吗？”

莫冰心想，或许有个人陪自己说话的话，自己就不会老想着那个男人了，于是乖乖地上了高扬的车。

“你身体不舒服就给老子去看医生，别他妈跟个死人一样。”

“高扬，我可能真的病得不轻。”

“看出来了，你他妈死了最好。”

“去你的。我问你，你说如果有一个人老是在你的脑子里反复出现，而且想忘都忘不掉，自己的行为和思想完全不受控制了，这说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