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阶下一众百官见状只是垂首不语,一时间,在这承天殿之上竟是无人敢直视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盘龙椅旁早就有内臣侍立,他们见摄政王走过来,急忙上前替对方脱去了大氅,又有人赶紧殷勤地端来了一盏热茶。
“王爷,请用茶。”
“嗯。”拓跋煜拿起茶杯浅浅啜饮了一口,看向了似乎在等待自己的拓跋鸿,“陛下,开始朝议吧。”
站在文官列首的贺兰衍之见到拓跋煜这副跋扈模样,不由紧紧地皱了皱眉。
朝议一启,有事上奏的百官依次出列,向拓跋鸿与拓跋煜禀明所奏。
拓跋鸿端坐龙椅之上,仔细听取着众人的陈情,每做出一个决定之前,他还不忘向拓跋煜征询一下意见。
不过拓跋煜似乎无意理政,每每拓跋鸿向他询问什幺,他只是微微颔首以示同意,更多的时候,他都垂着那双深邃的眼,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手中那只来自陈国进贡的白玉茶盏。
待到朝议结束,殿门大开,一道惨淡的阳光终于冲破黎明前的黑暗,铺洒在了承天殿的丹陛之下。
朝议结束的鞭鸣之后,百官这才陆续告退,拓跋鸿坐在龙椅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又熬过一天。
一般到这个时候,拓跋煜也要回王府去了,可今天对方却端坐一侧,岿然不动。拓跋鸿转过头去,恰好看到拓跋煜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叔父,还有什幺事吗”拓跋鸿被这位有几分阴鸷的摄政王盯得手足无措,他看了眼仍在阶下的贺兰衍之,向他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拓跋煜并未立即答话,他又喝了口茶,这才起身说道:“鸿儿,自先皇过世之后,除却公事外,你我叔侄二人少有相聚。不知今日你是否可赏脸来赤王府陪皇叔一道用午膳”
此时的承天殿内,除了负责为皇帝讲授经筵的太傅贺兰衍之尚未离去外,百官已然匆匆赶回了自己的府衙,拓跋煜也不再拘礼,径直亲昵地叫起了拓跋鸿的小名。虽然拓跋煜态度温和,拓跋鸿却是一脸紧张,他隐隐猜测到拓跋煜话中的意思,嗓子一阵干哑,“既是叔父盛意,朕自当前去。不过今日乃是经筵日,不妨叫上太傅一道可好”
拓跋煜冷冷打量了贺兰衍之一眼,琥珀色的眸子里竟有几分嫌恶之色,他不喜欢这个男人。
“今日你我相聚乃是拓跋家的家事,叫上外人不太好吧。”
没想到拓跋煜会这幺直接地驳了自己的面子,拓跋鸿一时语塞,倒是贺兰衍之不慌不忙上前冲他深深一揖,说道:“天子家宴,臣不敢叨扰,多谢陛下好意。臣会在文治殿等着陛下回来继续经筵讲授。”
“呵,太傅一片忠心,实乃北朔与陛下之幸。”
拓跋煜冷笑了一声,从内臣手中接过自己的披风披上,看了眼显得有些慌乱的拓跋鸿,又道:“那好,我就先回王府恭候陛下前来了。”
如果..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