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波觉得胸口剧痛，刚才挂在许行舟肩头时胃里被顶得难受，一股闷闷的胃液堵在食管半截，这会快速上冲，他又慌乱地挣扎起来。“拔出来.呕、呕..放开我，我要.呕”还没说完，就呕吐起来。他来不及探身，呕吐物一半涌出，一部分呛在气管里，禁不住拼命咳嗽起来。

许行舟害怕了，赶忙抽出大屌，想扶他伏在自己手臂上，捶着后背。但来不及了，连波蜷缩着身子一阵抽搐，又呕出一股胃液，全呕在许行舟的手臂上，又滴滴答答落在车里地毯上。他胃里猛抽几下，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满脸憋得青筋紫涨。又咳嗽半晌，终于顺过气来，便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许行舟吓坏了，他提好裤子，又扶着连波侧躺好，用软布把车里胡乱擦了擦，便爬到前座。他哆哆嗦嗦打着火上了主路，按照卫星导航的指引，向最近的医院奔去。

一番急救，医生很快出来了，许行舟赶忙迎了上去。“医生，他怎幺样了”

中年男大夫面色不甚轻松，只是示意他跟自己去办公室。进了屋，男大夫把一张放射底片挂在观片灯上，指给许行舟看：“病人之前做过心脏搭桥手术，后来引起并发胸腔积液。你看这里，他的胸廓很高，这里，这部分就是积液。所幸没有炎症感染。”

许行舟并没看懂，只好问：“那怎幺治疗呢”

“我建议动手术，做胸腔闭式引流，把积液导出。以后好好休养，还是可以痊愈的。你是他家属吗”

“哦，我是他朋友。”

“那你去签字交费吧，小手术，别担心。”

“哎”许行舟转身要跑，又被叫住。

男大夫表情凝重地说：“我们给他检查的时候，发现他有多处皮下瘀伤，而且送来之前你们是不是，还”

许行舟先是一愣，继而又心虚了：“我，我们是..情侣，可是我没殴打过他啊，难道他，被人欺负了”

“你最好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如果解决不了就报警。免得病人没法好好治疗休养，再有什幺人闹到医院里来，也会引起麻烦。”

“嗯我会保护好他的”说完，许行舟就一溜烟跑了。

缴费的时候许行舟先预定了双人病房，他决心接管连波生活中的一切。然后填表时他才发现，他连这个人的年龄都不清楚看好♂看的. 章节的p,opo文就来，只好感叹他们的这一场相识还真是乱糟糟的。

回到手术室门口等了会，连波很快就被推出来了。许行舟也不敢多问，一路跟着到了病房。连波半卧着，昏昏沉沉。他的眼镜放在床头柜上，旁边的椅子上搭着那件渍迹斑驳的风衣。他右侧的肋骨导出一根软管，伸出棉被连着床下的容量瓶，管子里时不时有殷红的液体流过。

看看表，已是凌晨一点。许行舟也困顿异常。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都由他而起，却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病房很小，有两张床铺。门背后有个带推拉门的橱柜，橱柜对面是卫生间。床铺对面靠墙摆放着一副简易的桌椅。他们将在这里度过一周左右的时间，许行舟心里安定下来。他再也不要让这个人消失在他生活里。

他坐在床边看着连波，人皱着眉头却无知无觉。良久，许行舟轻轻起身，打算在另一张床上休息，连波却醒了。

“疼吗”许行舟不敢造次，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轻抓着连波的手问。

连波没戴眼镜，眼前模糊一片。听到许行舟的声音，便想起身。许行舟慌忙按住他。

“别动你身上连着导管呢。”他说。“我，我向你道歉，我我我会照顾你，我承担你一切费用，我赔偿你精神损失.那个.等你好了，你可以报警抓我，去法院告我也可以。嗯..”他抓了抓头发：“不过你现在先养病，不要乱动乱跑，好不好”

连波皱着眉，没有说话。许行舟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也不好再说什幺了，只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