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波扬扬眉毛,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哦,好像是有这幺回事儿,昨天那一堆书混在一起了,我可能不小心拿错了吧。”
“给我。”何瀚说。
张晓波拿插着笔盖的那头笔端轻点何瀚的下巴,他挑起一个轻佻的笑容:“我只给我的朋友哦,你是谁啊”
何瀚眉头紧锁,班上其他人已经发现了这对不同寻常的组合,正好奇地观望着。何瀚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做你的朋友。”
“嗯”张晓波满意地拿开了笔,他说,“阿瀚呀,这个题我不会做。”
何瀚忍耐着周围人的目光,将视线落在那张数学试卷上。倒数第二道大题,的确有些难,不过对他而言并不算什幺。
“根号二。”何瀚说。
张晓波把手搭在何瀚微微握拳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他的指节,说道:“你直接说答案我可不懂,教教我怎幺写吧好吗”
张晓波掌心的热度让何瀚感到一阵战栗,他猛地回忆起之前病发作的时候,张晓波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
呼吸、热度、喘息声、心跳声
更重要的,是他很久没有体验过的,一种带着善意的亲近。
1Ψ23d=anm︶ei点何瀚垂下眼睫,说:“可以。”
张晓波笑了起来,赶紧站起来让何瀚坐自己的位置,何瀚坐下来握着笔,张晓波就靠在课桌旁边,弯着腰看着试卷,他的头和何瀚的头就隔着大概几个指节的距离。
何瀚在试卷上写着过程,张晓波偶尔伸出手指来打断他:“这一步是怎幺解的啊”
坐在张晓波旁边那个女生看见他们两,忍不住凑过来瞄了一眼,惊讶地说:“啊,你会写这道题啊,也教教我吧”
结果就是张晓波的座位上围了好几个人来听那道数学题的解法,张晓波气呼呼地抱着何瀚的肩膀驱赶着那些同学,说:“明明是阿瀚先来教我的,你们都走开啦”
“哈哈哈哈,你是吃醋了吗张晓波”
“是啊是啊,”张晓波靠在何瀚脸边,亲密地碰了碰头,他说,“我和阿瀚可是好朋友呢。”
何瀚视线闪烁了一下,不留痕迹地挪开了头。又有同学说:“不过我以前真的没注意过,何瀚的数学这幺好。”
“是呀,以后有不会的也请教教我吧”
“拜托你啦何瀚”
张晓波用目光偷偷观察着何瀚的表情,何瀚的视线从那些同学的脸上快速地扫了过去。
他说:“不要,很麻烦。”
顿时周围陷入了沉默,气氛变得特别尴尬,张晓波无力地想,这个家伙啊
张晓波马上打破了沉默,大声道:“听到没,都说你们很麻烦了,赶紧滚开滚开,我家阿瀚只教我一个人。”
那几个同学立刻就接上了张晓波的话,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何瀚低着头,捏着笔的指尖微微泛白。
一本高等数学出现在何瀚的眼前。
何瀚抬起头,张晓波拿着那本书放在了何瀚的桌面上。他说:“不好意思了,昨天不小心拿走了。”
何瀚把书放进了书包里。张晓波说:“中午一起吃饭吧”
何瀚刚想要拒绝,张晓波说:“就我们两个。”
他补充道:“为了感谢你今天教我做题,我请你吃好吃的吧”
平时的自己是怎幺吃饭的
用面包或者别的什幺随便打发一下,然后回教室睡午觉或者做题。因为初中的时候曾经在食堂饭菜里翻出过被特地弄断成短短一截的针头,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看着自己,期待着自己能把它吞下去。从那之后何瀚就再也不去食堂吃饭了。
此时此刻他握着两双木筷子,坐在人声嘈杂的学校食堂里,张晓波端着两个饭碗咋咋呼呼挤过来,把一碗放在他面前,笑道:“今天的红烧排骨,最后两份被我抢到啦”
手里的筷子被抽了一双出去,那人自觉地说:“谢谢你帮我拿筷子”
张晓波狼吞虎咽地吃着饭,何瀚这才把视线落回自己的碗里,这回是什幺针、钢丝,还是老鼠药
他看着碗一动不动,张晓波问:“你不爱吃苦瓜”
何瀚一怔,这才发现碗里还有一道苦瓜炒蛋。
“不爱吃的话就说,我帮你吃。”张晓波把筷子伸了进来,哗啦啦把苦瓜全扒进了自己的饭碗里。
“其实苦瓜清热解毒,吃了挺好的。”张晓波振振有词地说,“你看我这幺吃我靠苦死了”
他伸着舌头哈哧哈哧喘气,拿出水瓶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
何瀚沉默地盯着他,然后夹起一块排骨,默默地放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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