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访谈,余思洁为了锻炼小林,带她一起参与。之前,余思洁让小林在访谈纸上写下她认为应该问的问题,然后自己逐条查阅,细心地一一讲解其中的问题以及如何修改。访谈开始,余思洁先向陈琳表明了身份,随后便让小林先开始提问,自己再做补充。
陈琳的样子看着比之前的采访里要青纯、稚嫩许多。她翘着二郎腿,侧坐在椅子上,双手慵懒的放在椅子扶手上。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雪纺打底衫,外面是一条绸制黑色吊带裙,一双黑色的细高跟小皮鞋,把脚都显得很是好看。化着淡妆的陈琳活脱脱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女孩,一点也不像是个已经做了老板的人,没有半点傲慢的样子。她对小林提出的问题更是有问必答,还仔细地把每个不能回答问题记在本子上,承诺着下次一定会给予答复。
访谈进行得很顺利,小林问的问题也问得很到位。接近尾声,小林已经把纸上记着的问题都问了一边,她看向余思洁,示意领导还有什么需要补充。
余思洁心领神会。她看向陈琳:“陈小姐,有句题外话不知能不能问?”
“你问。”陈琳说着点点头。
“你制作‘白棘’这么、这么与众不同的蛋糕,是怎样有的灵感?”
陈琳听到问题明显的迟疑了,她想了一下,声音略带紧张:“因为之前哥哥带我去垦丁看海,那边的海特别蓝,浪头拍打上岸,细细的水粒飘在空气中,粘在脸上,仿佛海水不再是咸的,而是带着微微的甜,特别绵。太阳光折射在水波上,有的泛白,有的反射出金光,那泛白的颜色就像是‘白棘’的白。”
小林认真听着陈琳描绘出的美景,一脸陶醉。余思洁假装信服,但她认定陈琳是个骗子。
陈琳的蛋糕根本不可能是自创,除了颜色,“白棘”的口味和“汇福轩”沙棘蛋糕的味道明明一模一样。秦琪雪是“汇福轩”掌门认定的沙棘蛋糕传承者,所以作为闺蜜的余思洁便有幸得以常常免费吃到这价格不菲的沙棘蛋糕。即使这么多年过去,沙棘蛋糕的味道依然留存于余思洁的齿间,铭记于余思洁的脑海,她不可能记错。
那天访谈完,余思洁照例让小林先回家,而自己留守在“白棘”,她认定陈琳背后一定有什么秘密。快到十点,空中突然闪过一道闪电,随之便是一声惊雷,雨倾盆而下,这突如其来的雨下得余思洁没有半点防备。余思洁看着窗外的雨,为自己等下如何回家感到担忧,这时门“吱吱呀呀”的打开的声音更是让天生胆小的余思洁惊着了。
陈琳打开门,询问余老师如何回家。得知余思洁要去车站乘公交,陈琳忙表态愿意先送她到家,不管余思洁如何推脱依然坚持,面对陈琳的热情,还是不得不妥协。
“你家住在哪里?”余思洁一面关心陈琳一个小姑娘这么晚回家会不会不安全,一面又想多探听关于陈琳的事情,希望能得到秦琪雪还活着的蛛丝马迹。
“吴泾,余老师呢?”陈琳恭敬地问。
“龙阳路,还真是南辕北辙。”余思洁说着不好意思地笑笑,“看着陈总的样子真是年轻,像是才二十多岁。”
“我本来就只有二十七啊。别叫我陈总,叫我陈琳,叫‘总’都把我叫老了。”陈琳半开玩笑地说。
“二十七岁?那三年前你开‘白棘’的时候才二十四岁,为什么当时开在恒湖?因为上海的租金贵?”
“倒也不是不喜欢上海。算了,别说这个了,余老师你们工作进度怎么样?财务还配合吗?”陈琳把话题拉回到工作上。
“基本上没什么问题,这周准备送审了。”余思洁感觉裤管有点湿,虽然挽裤管的动作不是很文雅,但是在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老板”面前,余思洁努力让自己放下这些包袱。她弯下身子,却看到地上掉着两张纸,她好奇地拾起看,是两张话剧票,“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