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无忧不敢打扰,待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后,他才问:“怎样?姑娘可是有发现了?”
云炽说:“没有,不过我正在尝试和这个阵法沟通。”
钟离无忧不解地问:“沟通?”
云炽点点头,说:“我第一次见到莫咎兄长的时候,他为了测试我,也曾叫我尝试去解开一个阵。那时我对阵法完全不了解,便也只能用这种感灵之法来破阵了。我觉得这个阵好像在这里历经了沧桑,它有话想对我说,所以我便仔细聆听了一下。”
钟离无忧问:“那姑娘可听到了什么?”
云炽笑笑,说:“听到了很多,包括这个阵主人的一切。他的经历,他的伤痛,他的无奈。”
钟离无忧有些不解,问:“这个阵主人?即是那个黑衣人?”
云炽点点头,说:“不错,正确来说,他既是这个阵的主人,也是这个阵的阵灵。”
钟离无忧问:“阵灵?”阵灵之说,他也曾听说过。和所有旧东西会成精一样,一个阵存在得太久了,它内里凝聚的灵气便会滋生出阵灵。阵灵控制着这个阵,阵法便似活过来了一样。难怪那个黑衣人说这个阵不需要阵盘了,他便是这个阵,这个阵的阵眼既存在阵内,也存在于他身上,他不死,阵便不会破。
钟离无忧一下陷入了困境,说:“既然是这样,我们如何才能破了这个阵?这个黑衣阵灵若从阵成便出生,按他的修为,只怕也已存在几千年了。此等功力,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云炽摇摇头,说:“不,他不是这里天生的阵灵,他也是被困的。只怕他也恨不得这个阵破了,放他自由吧。”然后她朝着虚空一揖,说,“前辈,请现身吧。”
云炽话音刚落,一个黑色的身影便如烟雾般出现在他们面前,正是之前的那个黑衣人。
云炽说:“我与兄长曾细说起一些在阵法上造诣不错的人物的传奇,当时他曾数句带过,提过一个名叫陈言修的魔修。说这名叫陈言修的魔修,是魔修阵营里为数不多的对阵法痴迷的人。并且他虽出身魔界,却不似一般的魔修般残暴,倒是处处对修仙正派的人手下留情。因为这点,兄长对他颇为赞誉。但是兄长觉得可惜的是,后来这位陈言修前辈在燕洲失踪了,以后再没人见过他,都只以为他陨落了。所以我猜,前辈,您就是陈言修前辈吧。”
黑衣人听完她说的话,一叹,说:“没错,老夫就是陈言修。你不亏是莫咎的徒弟,确实有一些能耐。”
云炽说:“前辈必定也在这里经历了数千年的沧桑,求死不得,生又成,前辈是想让晚辈帮你吧。”
黑衣人陈言修说:“没错,但是当日设阵之人给这阵下了禁制,不能由我口中说出阵眼之处。若我说了,破阵之人便会立即遭阵中天谴而死,而我还是会在这里千千万万年轮回。你是莫咎道兄的弟子,我自然不想害了你,所以阵眼在哪里不会由我口中说出。若你能破,便是功德一件帮了老夫,若是不能………老夫也没有办法帮得到你们,你们也只能和老夫一样,被困在这里了,做一对苦命鸳鸯了。”
云炽说:“苦命鸳鸯?只怕我们也做不成了,我与钟离道兄只是普通朋友。而且前辈请相信云炽,云炽定会还前辈自由,以报前辈手下留情之恩。”
陈言修苦笑说:“你不恨我戏耍了你们么?”
云炽笑着摇摇头,说:“仔细一想,前辈也只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如若不然,按您的道行,钟离道兄又怎还能站在这里。”
陈言修说:“如此便有劳姑娘了。”
云炽说:“前辈莫客气,现在这种情况下,帮你就是在帮我们自己,况且,兄长定也会高兴我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