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牛已经叫不出来了,疼的翻白眼, 看样子似乎要坚持不住了。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上是脏还是累,只想赶紧做完这件事好飞升。
慌乱中,她突然感觉到嗒的一下, 像是什么东西入盆的声音,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冲力把她的手推了出来。只是一秒钟的晃神,秦黎就瞧见地上多了一坨黑影,是一头蜷缩成一团的小牛。
忙了了那么长时候,突然一下革命成功了,秦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牛被羊水粘液糊住了眼睛和鼻子,见它躺在那一动不动,秦黎心脏砰砰直跳。
她这算是接生成功了吗?
牛犊是生还是死?
她随手拿起什么布料就去擦小牛的头,想把粘液擦掉,但也无济于事,小牛还是躺着不怎么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牛叫,是牛妈妈发出的。
秦黎灵机一动,使出吃奶的力气,将毫无反应的小牛犊推到母牛身边。
刚生产完毕,黑鹰大口喘息着,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但当它看到自己的小牛崽后,母爱又让它奇迹般的恢复了精神,它伸出舌头去舔小牛,把它身上的脏污都舔去。
母牛不停地招唤着它的孩子,小牛慢慢有了反应,挣扎了下,竟然睁开了眼睛。
这是它看到这个美丽新世界的第一眼。
秦黎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因一条生命降临而带来的喜悦和希望,尽管只是牲畜,但她还是深深地被感动了。被她自己,也被这双牛mǔ_zǐ。
活着,真好。
牛和人不一样,牛犊生命力旺盛,在出生后不久,就能摇晃着站起身,而母牛也在慢慢恢复体力。黑鹰舔着牛犊的脑袋,提醒它该喝奶了。
秦黎将母牛的奶头塞进小牛的嘴里,看着它闭着眼睛吸奶的样子,顿时觉得全世界又安宁了。
她坐在稻草堆上,目不转睛望着这对mǔ_zǐ,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现稻草堆里有什么东西在震动。
她扒开稻草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手机,刚才忙着照看小牛,连电话什么时候被挂断了也不知道。
秦黎把脏手往身上擦了几下,然后接通电话,严森急切的声音从那头传来,“黎,黎,怎么样?”
“mǔ_zǐ平安!”秦黎说这话的事后,有一股难以压制的喜悦和骄傲感。
严森也低声欢呼了一声,“太好了,黎,你真棒。非常感谢你。”
感谢也就算了,还不如来些什么实质性的奖励。
秦黎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严森,“我去接了卡尔,就把车掉头。”
秦黎问,“要我在这守着,等你回来吗?”
严森不答反问,“小牛崽吃过奶了没?”
秦黎低头瞥了一眼安祥平和的牛mǔ_zǐ,点头道,“吃了点,现在已经睡着了。”
严森道,“那你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就让我处理。”
挂断电话后,秦黎回到农舍,将脏衣服脱下来时,才发现上面血迹和屎尿已经被风吹干了。
不过,她不一点也不觉得恶心了,反而觉得自己很伟大。
秦黎去洗了一个澡,把自己打理干净,换上干净衣服,然后又去了牛棚。她真是太兴奋了,一个晚上发生的事,让她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那对牛mǔ_zǐ相互依偎着躺在稻草上,似乎已经入眠。
秦黎走过去拍了拍母牛的脑袋,黑鹰仰起头,轻轻地哞了一声,似乎在向她表达谢意。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严森来了,旁边还站着一个老头,大概就是兽医卡尔。
卡尔带着医疗工具,在这对mǔ_zǐ身边坐下,开始为它们检查身体状况
秦黎看见严森,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谁知,才张口说了一个我,就被严森一把抱住了。
他紧紧地拥住她,将嘴唇凑在她的头发上用力地吻了一下,道,“谢谢。”
这一句谢压下了秦黎的千言万语,有他的认可,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卡尔很快就检查完毕,道,“没有异样,一切正常。”
秦黎松了口气,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是不是应该开一瓶葡萄酒庆祝一下呀?”
她随口说的话,却得到了另外两人的赞同,严森道,“确实应该庆祝。”
将牛安顿好,三人去了农舍,严森很大方地从地窖里拿来一瓶储存了十年的半干红。他碰得一下拔了木塞,给一人满上一杯。
三只酒杯撞在一起,祝福语满满。
说起刚才接生时的情景,秦黎一个劲地叹息道,“太惊悚了,我都不愿去回想。”
卡尔哈哈地笑了起来,拍了拍秦黎的肩膀,由衷地道,“我为你感到骄傲。”
秦黎被他夸得不好意思,忙道,“是环境造就人。”
严森伸手勾住她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下,有外人在,秦黎挺不好意思的,扭扭捏捏地甩开他。
见状,卡尔哈哈地笑,“小姑娘,你还不认识我吧,我叫卡尔。我和严森的父亲是好朋友,我和严森是忘年交,我们两家认识了三十年。”
秦黎忙说了一声,“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