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所处的环境,所以方鸿渐穿越过来之后看到的国人大多是忍辱偷生,也有一小部分助纣为虐。虽然也结识了蒲祥、王佳芝这样民间自发的抗日力量和李若溪这样的军统情报人员,但却从未见过像电视里那样慷慨激昂、从容赴死、大义凛然的革命者,原本他以为这些可能都只存在于小说、影视剧之中,现实里应该是不存在的,毕竟只要是人、就免不了贪生怕死,但今天见到的一幕却结结实实的震撼到了他。
这天,方鸿渐从上官云珠这里出来赶往学校上课,可是刚进校园,就听到里面一阵嘈杂,稍一打听,才得知原来学校里的郭教授居然是xx党,被刚才闯进来的日本宪兵给抓住了。
方鸿渐凑近一看,带队的正是长谷。而这个时候他正在审向郭教授:“郭先生,我知道是你一个教授、一个读书人,可能您不相信,其实我也是一个读书人,在战争之前我是东京帝国大学东亚文学系的研究生。既然我们都是读书人,那么读书人的问题,就不妨用读书人的方式来解决。所谓道理不辨不明,吾从有道而正焉嘛。如果先生输了,就把那份名单交给我怎么样?”
说实话,对于长谷这个东京大学研究生的身份方鸿渐还真是第一次知道,怪不得平时看他跟其他的日本军官都不大一样呢,至于他这么做的原因,想来一是自恃口才,二来这里毕竟是大学,他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将吃相弄得太难看。
但让他意外的是郭教授却冷笑着摇了摇头。
长谷激将道:“怎么了,郭先生可是不敢?”
郭教授高傲的扬了扬头,然后答道:“不是不敢,而是不屑。”
长谷有些不解的质问道:“读书人之间,辩经明理、以证大道何以不屑?”
“不识仁爱忠恕,不懂礼仪廉耻,何敢称读书人?手执屠刀、暴戾凶残、枉杀良善,又与禽兽何异?是以不屑!”郭教授盯着长谷大义凛然的驳斥道。
长谷哈哈大笑道:“先生这话可就说得没有道理了,我从进入圣约翰大学之后可曾杀一人?伤一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宪兵队的中尉长谷俊也,你敢说你手里没沾染过中国人的鲜血?”郭教授愤怒的厉声喝道。
长谷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答道:“没错、我是杀过人!可我记得贵国先贤老子曾经说过,佳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圣人也有举起屠刀的时候!这要看他举起屠刀对准谁,举起屠刀干什么!
虽然这是贵国的先贤所言,但我大和民族有一个最大的优点,这就是擅取他人之长,永远都锐意进取,绝不自视高明、固步自封。不像有的民族永远沾沾自喜于什么几千年文明,永远睡在往日天朝大国的旧梦里,却不知天道昭昭、变者恒通!一个不思进取、腐朽守旧的民族,早已为今日世界抛在潮流之后,早已成了应该被淘汰的垃圾!
没错,我手上是沾满了鲜血,可我沾的是垃圾的血。我所做的是扫除废物、消灭落后!这就是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的道理,所以,郭先生,你们这些抗日分子,只是蛮夷对抗王化的工具,是优秀扫除垃圾、先进消灭落后的障碍,是我大日本帝国平蛮攘夷必须搬掉的绊脚石!这样的绊脚石,先生又有什么理由不帮助我们把它扫除呢?”
对于长谷这番自认为十分得意的说辞,郭教授却是不以为然的冷笑几声、并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