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自然是了解熙春甚至是杜家的事情,虽然不至于巨细无遗,但是杜家当初那件事情闹得太大,几乎天下皆知,郭家,更是天下皆知的一门,至今也还有地方在为郭家建祠堂,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此有异议。华州和齐州二州更是奉郭家为神圣,若不是当初郭家的将士在龙碣守着,怕是郭家在京中的满门被屠的时候,这二州的百姓就要反了。
郭家守卫龙碣比前朝存世的时间还要久,若说郭家有多少子弟死在了龙碣怕是没有人数的清。关键是龙碣外的外族人善战,而且都是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只要抢到手的东西,就再不许人觊觎的。所以他们喜欢干的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屠城。
这种残暴但是又善武的民族很是可怕,萧恒想到自己当初去平叛龙碣的时候的失利,更是敬佩郭家,而且郭家代代相传的练兵之法专门对抗外族人的法门,如今也没几个人会了。而且当年的事情怕是还有几分隐晦之处,萧恒心中有疑问,但是自然不会拿这种没有影子的事情去扰熙春。
熙春点头应了道:“那不知道我以后称王爷什么呢?”熙春很是有几分要讨价还价的样子,萧恒便笑道:“自然是古往今来第一英明神武的夫君大人了,不然安娘想叫什么呢?”
“那古往今来第一英明神武的夫君大人可是能告诉我,为何当初被薛氏毒到了?”那日没来得及细问,便觉得以萧恒现下的能力实在不像是一个连自己的内宅都能被人给这般当了筛子的人物。
“我自打年幼便跟着祖父和父皇打天下,到了十四岁便做了太子,说是年轻气盛也好,年少轻狂也罢,哪里顾及得到那么多的事情?当时只道这天下不过是数十年之后便是我的囊中之物,那薛氏,我怎么会放在眼里?后来,我在龙碣败了生平的第一场大仗,后来回京之后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只觉心灰意冷,便给了薛氏可乘之机罢。”
萧恒谈起不太远的当年时,也不过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了。熙春远远见过一回他在马上雄姿英发指点千军的场景,自然不能想象他被打得四散而逃的模样。如今见他这般说来,心中却是莫名有一种疼惜,便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天底下没有不打败仗的将军。”
“是啊,但是有些人是不能败的,因为败了就很可能撑不起他当时的身份,那么他就危险了。幸好我知道这个道理比较早。”萧恒轻轻刮了刮熙春的鼻子道。
熙春也不跟他计较这些,心中却微微对他了然了一些。此番也算是二人交心了吧?于是,萧恒便就这样赖在熙春的屋中,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一些事情,直到吃过了晚饭,熙春很是有些脸红心跳地连连催促萧恒离开,萧恒这才出了崇禧居。
待到走出了崇禧居,萧恒回头望了一眼,眼中深邃,心道:这辈子所剩无几的信任怕是又分了几分于你,但愿你不要负了我这般心意才好。就那一眼,然后便头也不回去了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