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良珊对于自己占用了潘安的名字没有感到丝毫不对。
他的脸上浮现出悲伤,继续说道:“却不想竟遭人……余其实并不怎么看重一个人的外貌,余一直认为一个人的涵养要重于外在。”
楚然狠狠地皱着眉:“到底发生了什么?”
玉良珊浅浅饮了口酒,面含无奈:“几天前,余告别乡亲父老,孤身来到京城。京城繁华,令人迷醉。京城,很温暖,比余的温暖很多,余感觉自己来到了神仙居住的地方,有些乐不思蜀。余去了京城最为有名的茶楼品茶听戏,余摘下斗笠,不想却引起一阵轰动热议。想来是因为余的容颜,余并未多想,只顾品析手中清茶。不想,待余出茶楼,却被一群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掳去带进了一间屋子。”说到这里,玉良珊的手指捏的紧紧的。
“里面有个阉人模样的男子,他摘下余的斗笠,像是在审视着余的脸。最后,他脸上浮现出笑容,拿出了一个药丸要余吃下去,余心知不妙,但他却捏开余的下巴硬生生的塞下去。然后打晕了余。醒来,余发现已在客栈中,脸上,已成了这般模样。”
“但他们却不知道,余是会些拳脚功夫的,体质也比寻常人好上许多,只是之前知道无力反抗,便没有挣扎,大概他们以为余只是个普通男子吧。所以余当时没被打晕,还听到了他们的话。‘就凭这小子的容貌怎么能跟三皇子相比,那些茶楼里的人真是乱人乱语,你们,去给他们一个教训!’”
玉良珊又饮下几杯酒,清澈的眼眸看向楚然:“很可笑吧,很荒唐吧,只是因为几句话,便毁人容貌。”
楚然阴郁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杀气,更是惊人。“三皇子,大周第一美人?哼!可笑!”他看向玉良珊,却见他脸上并无恨意,只是有着淡淡的伤感。
“你不恨他?”
“不恨。”
“为何?若是我,连杀了他的心都有。”楚然觉得这个有资格成为自己第一个朋友的男子有些懦弱。
“恨他做甚?余并无证据,也知此事只是三皇子殿下手下爪牙所为。”
“可是你毕竟是因为他才被毁容。”
“仇恨要施加给对的人。冤有头,债有主。三皇子并不是施于余伤害的人。他身边的阉人才是。但是,仇恨是要耗费心力培养的,日子久了,郁结于心,会耗损寿命。余已因他失去容颜,不可为他失去生命。况且,余无权无势,真要和他斗起来,也只怕会连累了父老乡亲。”玉良珊谆谆教导道。
玉良珊开启洗脑模式,心想,这小子真好骗。
楚然看着玉良珊淡然的脸,想起了出行前父王对他说的话:“然儿,你从小就天赋过人,但你却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你要知道,一个人在世,没有朋友,这个人是很孤独的。你爹我吧,也没几个朋友,但我却有两个兄弟!一个,便是当今的皇上,皇上与我感情甚深,将这大雪山交于我镇守,背负重托。另一个,便是赫赫有名的尚书大人玉金山,他与我相交甚深,感情比皇上还要好上几分,他值得你叫他一声叔叔。他们两人,都是为父能交于后背的人。你此次出行,也要交上几个知心的朋友,再有几个结拜兄弟就更好了。”
楚然父亲的话在楚然脑中只是一闪而过。
楚然想着,玉良珊,被人毁容后却仍能保持平常心态,不被仇恨压垮,着实是个正人君子。他,值得当我的朋友。
正人君子接着说道:“前几日,余听闻玉良珊玉大少爷对三皇子一见惊为天人,想要与之交好,成为朋友,却没想到反被毒打,被传言想对三皇子猥亵,玉少爷身体好后闻此言不忍其辱而自杀。真是造孽!”
玉良珊在为自己洗白的同时不忘抹黑三皇子。
楚然听到自己父亲结拜兄弟的儿子的事不由得立起耳朵,他初到京城,对许多事情都不了解。但今日他确实听到很多传言,言玉良珊求爱不得自杀未遂。玉良珊是父亲结拜兄弟的儿子,他比我还小,那也就是我的弟弟,我的弟弟竟被人欺辱至此!潘安是我的朋友,他却也被人毁去容颜!三皇子!你找死!
楚然本就是个嫉恶如仇的主儿,现下听到如此消息,手都摸向了怀里的宝剑。
玉良珊眼睛一转。他望向楚然,一身潇洒。
张口吟道: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