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抱着小俚移步走出宴席,下了台阶,她对着深蓝色的夜空眨了眨眼睛,而后往南面偏东起步。
“公子,你要去哪?”一道娇柔的声音在杜若身侧响起。
杜若转头看去,原来是莫丝兰。看来莫丝兰一直在这宴会外边等她。
“公子对我们医馆还不熟悉吧,不如,让丝兰陪公子四处走走吧。”莫丝兰一双秋水明眸,真是我见犹怜。
“有这么娇俏的姑娘作陪,真是在下三生有幸。不知,玉露竹在哪可得?”杜若温文尔雅地笑道。
“玉露竹。可是公子白日里到香厨阁取得的那种果蔬?我们这儿都称它为四季竹,或是疏节竹。”
“哦?那我得入乡随俗,叫它一声四季竹了。”杜若爽朗道。
“我是觉得玉露竹这名字更为文雅,适合从公子这般君子如玉的人口中说出,我想沾沾公子的文雅之气,那么我也称其为玉露竹吧。”莫丝兰语速柔缓,而不觉得扭捏。“白日里的玉露竹都已做菜,这玉露竹生长在香厨阁后山坡,我们提着灯笼去挖新鲜的吧。”
杜若摸了摸小俚的皮毛,安抚一下小俚急躁起来的心,对莫丝兰道:“我家小宠实在是饥肠辘辘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吧。”
香厨阁后山坡。
小俚行动敏捷,在月光下如同魅影一样在草丛里穿梭。
莫丝兰提着一只灯笼,照着杜若脚下的路,杜若握着一把短小的锄头,走在莫丝兰旁边。
“公子,就这块地,这里有一棵。”莫丝兰手指一棵嫩竹,偷偷打量杜若,月光的清辉下,杜若格外俊美、纯洁。
杜若看清了位置,弯下腰开挖,认真又安静。
莫丝兰难掩愉悦,和杜若说着自己白日里的喜怒,还拿出丝帕给杜若擦汗。
终于,第一根玉露竹被挖出,第二根玉露竹被挖出,第三根玉露竹松动了被小俚拔出……一大堆玉露竹,杜若累得口干舌燥。
杜若直起腰来,活动四肢,不慎,手臂碰掉了莫丝兰手中的丝帕,杜若躬身去捡,却和同样来捡的莫丝兰撞到了一起。
以为撞一下没事,谁知莫丝兰脚下不稳,向一旁踉跄倒去。
杜若身体疲累,反应还算敏捷,伸手去搂莫丝兰,哪知力气不够,然后就和莫丝兰一起摔到了地上,成了杜若压着莫丝兰。
“咝――”莫丝兰痛吟一声,戛然而止。“公子,我没事。”
杜若正欲起身道歉,目光瞥见不远处立着一块模糊的石碑,正巧云移泄月,月光照在这石碑上映射出惨白的寒光。
“那是我祖宗的墓碑。”莫丝兰轻声对压在她身上的杜若说道。“我祖宗昨晚托梦给我,要我把自己心仪的男子带到她坟前,让她给我把把关。”
杜若俊脸一白,继而一黑,她撑着地面起身,这姑娘是变相的向她表露心意。
“你祖宗长得真高大。”杜若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莫丝兰坐在地上,目露不解。
杜若用手指了指莫丝兰身后,莫丝兰转头看去,一个白衣人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
“啊――”莫丝兰尖叫,但没有晕过去,而是操起手边的一块石头砸向白衣人。
白衣人身形快如闪电,飘移到一边,又在莫丝兰的目光中,飘移到杜若身后,把莫丝兰吓得目瞪口呆。
杜若转身后看的瞬间,白衣人消失了。
杜若吐了口气,伸手去拉坐在地上的莫丝兰,莫丝兰起身后,一把钻进杜若怀里。
一瞬间,杜若僵立在那里,因为莫丝兰晕过去了。
晕过去就算了,可莫丝兰的手已经探入杜若衣服里,幸好还没有触摸到杜若的身体。
白衣人出现,冷冷地看着杜若,说道:“你该庆幸本座出手,帮你保住了贞洁。皇夫应当学会自保,女装的时候防男人,男装的时候防女人。”
杜若看着赤子浔消失,嘀咕道:“我女装的时候,女皇也没放过我啊。”
……
尺扶晴果然回城了,马背上还有个昏迷的人。血腥的味道浓重,尺扶晴面色苍白。
“城主,你怎么样?城主?”萧红怜往城门外奔跑,红色裙摆在黑夜里慌乱舞动。
一些本欲旁观的人,被了拦在城门口,这样好,少添乱子。
“咳……”尺扶晴一滑下马就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她难受地呼吸了一口空气,双手用力将马背上的人托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