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连官服都没穿,就直接走了出去。一看吓一跳,外面竟然层层叠叠的围满了老百姓,一个个激动地望着自己,怕是想直接吃了自己。
“哪个……”苏钰有点虚,于是提高了声音,增加一点点底气,“你们有什么冤屈,有什么苦恼,尽管跟本官说,本官会为你们做主的!”
苏钰喊了一通,下面的老百姓们还是直勾勾地盯着苏钰,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
苏钰斜了一眼旁边的尉迟熳,尉迟熳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苏钰心中顿时了然。尉迟熳这个家伙肯定知道内情的,不然不会这个样子。
苏钰想了想,好像最近没有做了什么得罪众人的事情,所以也就放下心来了。
“咳咳……有什么就直说好吗?你们可以派一个代表。”
苏钰说完,只见得下面的老百姓之中,出来了一个长者,一看就知道是哪个家族德高望重的宿老。
对于这样的年纪大的人,苏钰也得礼貌地作揖。大齐老百姓平均年龄不过三十岁,能够活过一个甲子的老百姓,真的少之又少,除了那些高官们……
这样的宿老,一般都会得到当地县令的尊重,譬如说见官不跪。
宿老也回了一个礼,看着苏钰,恭敬地说道。
“堂尊大人,我们蓝田县的老百姓,想邀请堂尊大人,让我们有荣与堂尊大人共度一个新年。”
“堂尊大人自从上任以来,清马贼,除豪强,兴商业,卫家国。这是堂尊大人来到我们大齐的第一年,也是我们的荣幸,能够遇到堂尊大人。不管堂尊大人今后就是我们蓝田县老百姓的家人,不管堂尊大人日后身在何处,蓝田县永远是堂尊大人的家。”
宿老一番话,至情至理,说的苏钰鼻子发酸。
苏钰看着那群眼巴巴的老百姓,第一次感觉到不一样的东西在心头萦绕。
士大夫的目标是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对于士大夫来说,这里面压根就没有为民做主。
作为文武百官,他们接受的思想都是忠君报国,忠的是高高在上的君,报的是君的国。
汉高祖刘邦曾经在他父亲的寿礼上,就对他的父亲刘老汉说过:“始大人常以臣无赖,不能治产业,不如仲力。今某之业所就孰与仲多?”
意思就是以前你经常说我是无赖,不能好好种地,置办产业,不如二哥刘仲。今年过年你看我给你置办的家业,江山社稷,与刘仲相比谁多?
单凭刘邦这句话就看出来了,即便帝王说这江山社稷是自己的家产,天下百姓是他的私物,未有哪个人提出过异议,反而都觉得理所当然。
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从一开始,就没有哪个帝王真正把老百姓当作子民看待的,更多的都是政治作秀。
苏钰叹了口气,为这些老百姓感到有些不值,苏钰曾经给他们带来了伤害,然而他们单单只记住了苏钰的好。其实,他们的要求真的简单,一箪食,一瓢饮,苦点累点都没什么。
苏钰深深一拜:“扰烦各位乡亲们了,本官在此多多打扰了。”
苏钰说完,下面的老百姓就爆发了一阵欢呼,就连旁边的尉迟熳都忍不住跳了起来。
苏钰白了一眼尉迟熳,压低声音骂道。
“叫什么叫?过完年你都头别当了,给本官去驿站养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