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帝闭上了眼睛,似乎快睡着了一样。
元和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百里长渊和黄公公都神色复杂地看着长公主殿下,只等着长公主殿下一声令下。
“回禀长公主殿下,侍中徐老大人携带三省六部九卿官员在外面求见!”
应琪慢慢走了进来,汇报道。
长公主殿下睁开了双眼,双眸尽是冷漠与杀意。
“二十年前,本宫回来的时候,长安城血流成河。二十年了,怕是他们都忘了本宫的脾气了。”
“中常侍何在?”
长公主殿下声呵斥,黄公公那肥胖的身子,立马跪了下来,磕头说道。
“奴才在!”
“带上内侍监的内卫!打!打死一个是一个!打不死人,死的就是你!”
“喏!”
“三卫军何在?!”
“微臣在!”
百里长渊应声而出!
“立刻封闭皇城九门,不许任何人进出,再去请太子殿下前来!”
“喏!”
“凤鸣卫何在?!”
应琪立马上前跪下:“奴婢在!”
“立马带人查封御史监,国学监,翰林监!跑掉一个人提头来见!”
“喏!”
“本宫今天要大开杀戒!”
……
风突然大了,天上下起了大雪,洋洋洒洒的。关中的第一场大雪来的特别晚,特别大。往常都是十一月初旬,现在十一月下旬了。
帮个多月的无雨,似乎一场大雪,带来了无限的生机,冲淡了长安城里浓重的压抑。
“瑞雪兆丰年啊!”
长公主殿下站在皇城的城楼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清流,有穿着绿色官服的官员,也有穿着布衣的学士。
皇城大门轰然大开,无数穿着紫衣的寺人们,拿着棍棒恶狠狠地冲了出来。
这些人都是阉人,隶属于内侍监的卫兵,也就是大齐雪藏已久的内卫。
元和帝韬光养晦二十年,让曾经不可一世的内卫黯然无光。如今,所有的内卫们都知道,他们重新站在朝堂上的机会来了,那就是绝对不能手下留情!
“你们敢?我们乃是大齐言官,有闻风奏事豁免之权!”
一个御史愤然而出,随即就被一棍子打倒在地上。
内卫就是皇家养的恶狗,让他们咬谁他们绝对不会嘴下留情。一时之间人仰马翻,那些清流们抱头鼠窜,哭天抢地。
随即皇城内又涌出了三支凤鸣卫,红衣红甲,战马奔腾,气势汹汹!她们似乎压根就没看到皇城内发生的一切,而是很有默契地分成了三路,像御史监,国学监和翰林监的方向去了。
“凤鸣卫的鸳鸯骑?上一次出动还是七年前吧?”
皇城对面的高楼上,一个老爷子穿着一身普通的便服,却包下了长安城最名贵的酒楼。
“回禀王爷,七年前鸳鸯骑出动,就是抄了柳侯爷的家。”
一名中年汉子站在那个老头子的身后,看着下面熟悉的凤鸣卫鸳鸯骑,瞳孔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恨意。
这个老头子就是被长公主殿下晾了很久的郑王爷,大多数人以为,郑王爷回长安肯定第一件事就是像长公主殿下宣战。
然而郑王爷却低调地回到了长安城,住进了临时府宅,不见客,不上朝,也没人敢管郑王爷,似乎长公主殿下把郑王爷忘了。
也许是卫景华的一番话让郑王爷心中生了警惕,所以才以不变应万变,想看看长公主殿下到底耍什么花样。
“王爷?不如您出手救这些清流吧?这些人都是大齐朝堂最特殊的人,如果获得他们的支持,王爷在朝堂上肯定会尽快站立脚跟的。”
那个家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建议道。在他看来反正最后还是要跟长公主殿下翻脸的,又何必在乎这些呢?
“你懂什么?这些自诩为清流的人有什么用?只会大打口水仗。如果说内侍监是陛下养的一条恶狗,那么这些清流就是陛下养的另外一条狗!只不过这条狗野坏了,不饿上几天不知道好歹。”
“这些是他们卫家的家事,你有看到三省六部九卿的官员们掺和进来了?就是老夫下去了你真以为长公主会卖老夫面子?以长公主殿下的个性,恐怕还会当着老夫的面把这群野狗全宰了。”
郑王爷说完了,背着手,就向下面走去。
“回去吧,没什么可看了。从今以后,大齐的清流算是彻底被打废了。”
皇权大于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是为皇权服务的,所以郑王爷看的特别明白,这根本就不是长公主殿下的意思,而是那个看似仁慈实际上比谁都心狠的元和帝的意思。
郑王爷没有站出来,三省六部九卿没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所有人都只是默默旁观着这一场闹剧。
史称『瑞雪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