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将这封信交给丁肇上将军,让他务必派人撕出一道口子出来,八百里加急送到洛阳!”
“喏……”
应琪接过信来,就慢慢地退了下去,她知道这封信是送给一直闲赋在家的郑王爷的,即便她心中有质疑也没有提出来,因为这是长公主殿下已经决定的事情了。
“局势已经严重到必须请出郑王爷了吗?”
应琪心里默默叹息道,长公主殿下与郑王爷的恩怨大齐每个人都知道。正是长公主殿下凭借着一人之力断了郑王爷的左膀右臂柳玉溪,并且又强势的剥夺了郑王爷的军权,让其领了一个虚爵封王,闲赋在家。
更特别的是,现在的郑王爷的府邸就是以前洛阳王卫景华的府邸,所以长公主殿下的意思很明确,就是画地为牢,让郑王爷在洛阳王府待一辈子,不过现在不叫洛阳王府了,而叫平南王府。
多么讽刺?平南失败还被封为平南王?长公主殿下和郑王爷之间可以说是深仇大恨也不为过了。
说个最简单的例子,如今的晋阳王王妃,昌平郡主正是郑王爷的宝贝孙女,也曾是长公主殿下以前的闺房好友,如今已经恩断义绝形同陌路了。
看着应琪慢慢消失的背影,长公主殿下心里不禁有些苦笑。事实上真的像传说中说的那样自己强势拿下郑王爷吗?其实长公主殿下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不是郑王爷自己愿意的话,谁也强求不了他。外人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实际上这位异姓王,真的是一心为大齐着想罢了。
要知道,长公主殿下送出去的那封信只写了寥寥几个字:“长安国难!速救!”
长公主殿下相信郑王爷看到绝对会立马前来长安的,即便没有军符,因为这是一个不需要军符就能调动大齐百万大军的人啊!
画地为牢,如果品质不高尚的人又凭什么能够被画地为牢呢?这里面牵扯到的势力太深了,深到强如郑王爷也只能退避在家,不敢重新出山。
突然,一声轻响打断了长公主殿下的思绪,一个凤鸣卫的侍女悄悄地走了进来,跪下说道。
“拜见长公主殿下,陛下醒了,太子殿下正在凤鸣卫陪着陛下呢。”
长公主殿下愣了一会儿,心中担忧的另外一件事情也放了下去。前段时间身体孱弱的元和帝又病倒了,这件事除了三省宰相和亲近之人以外,几乎没人知道,怕影响军心。
这也就是为什么长公主殿下收缩关中军的原因,也是为什么卫慕言选择暂时退下的原因,国难当头,皇帝却病倒了,这无疑不是雪上加霜。作为一国储君的卫慕言,即便有一百个借口,都不能离开皇宫半步!
“知道了,去凤鸣宫,顺便去通知徐明正老大人。”
“喏!”
从未央宫到凤鸣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将元和帝放在凤鸣宫养病也是元和帝自己要求的。因为元和帝只有在凤鸣宫才能感觉到久违的安全感,就像二十年前,那个毫无畏惧刀兵站在卫景胧身前的卫颖一样。
“醒了?没事吧?”
长公主殿下轻轻地走到了床边,问向一直坐在床边的太子卫慕言。
卫慕言随即习惯性地站了起来,拜道:“拜见皇姑姑,太医说无恙了。”
卫慕言的双眼发黑,他在凤鸣宫已经好几天不眠不休了,一直守护在元和帝身边。恐怕卫慕言将会是有史以来最不希望皇帝死的太子了,因为卫慕言知道自己现在在长公主面前连个渣都不是,拿什么去跟长公主殿下斗?
长公主殿下点点头,看向了床头的元和帝,只见得元和帝脸色苍白,虚弱地牵起一抹牵强的笑,说道。
“孤……孤好多了……”
似乎这么一句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又闭上了眼,动了动喉咙,再次无力地睁开眼睛。
笑的特别特别勉强,又继续问道。
“外面……外面怎么……样了……”
“外面都还好,用不了多久,胡人就要退了,百姓都没有什么事情,倒是陛下,好好休息休息龙体才是。”
长公主殿下笑着回道,仿佛外面无关紧要似的,但是实际上,站在皇城的城墙上,就能听到外面源源不断的攻城喊杀声。
只不过,由于借助着神臂弓,连弩,抛石车,火油等等守城利器,才堪堪压制住了胡人的攻势而已。再加上长安城城墙高大,远不是蓝田县那种芝麻小城所能比的,所以胡人的神箭手机也发挥不了太多的作用。总之战局十分胶着,情况不容乐观罢了。
“陛下好好休息,别想那些了,一切都由皇姐盯着。”
长公主殿下给元和帝压了压床头的被子,柔声说道。又看向了一旁的十分疲惫的卫慕言,继续说道。
“阿言这孩子这些天也辛苦了,好好去休息吧?”
卫慕言转头,看到了元和帝也点头示意,也感觉到了阵阵上涌的疲惫,于是低头拜道。
“那侄儿先下去了,就拜托皇姑姑照顾了,有什么事就通知侄儿就好了,侄儿在未央宫休憩一会儿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