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一个流里流气的年轻黄毛对着一个小女孩说道:“嘿,辉小子从学校回来啦,怎么,看见我这个叔叔也不说话?”小女孩只是抿着唇,不说话。黄毛眼珠子转了又转,继续说道:“哟,脾气还不小啊,怎么,你那死鬼老爹没叫你什么叫尊敬长辈啊?哦,也是,他该忙着打你老妈呢,哈哈哈!”小女孩听了这话,拳头立刻攥了起来,脸庞涨得通红。
黄毛眼睛一亮,更加肆无忌惮了,刚想说什么,一根扁担就已经落在头上。
“哎哟!”黄毛转头看到是老妇人,立刻破口大骂起来,“你个老虔婆,tm竟然敢打我?活的不耐烦了吧你!”
此刻的老妇人全然没了面对玄远时的慈祥,一手拿着扁担,一手把小女孩护在身后,宛若一只想要护着幼崽却又苍老无力的母虎,只能有气无力地挥舞一两下爪子:“打的就是你!你这么大一个人,针对我这才读初一的孙女,你有脸吗!”
黄毛听了,脸上没有丝毫愧色,反而一脸愤慨地说着:“脸?老子媳妇都娶不上了,我要脸有什么用?你家那个滚犊子的自己捅了篓子不说,还害得全村人都难娶媳妇。你知道现在想要娶个媳妇得花多少钱吗?就算花了钱人家还不愿意嫁进来!我呸,关牢里一辈子是活该!”
“我呸!”一口老痰吐在了黄毛脸上,老妇人不屑地看着他,“你怎么不看看村东的承宽,他怎么娶了一个漂漂亮亮的媳妇?还不是人家性格好、有学问、讲卫生,从来都是彬彬有礼,至于你?照照镜子吧!一头黄鸡毛,整天游手好闲,上下两块嘴巴片子像抹了屎,一开口熏死个人!”
黄毛胸口起起伏伏,旁边的人看着他脸上的痰,都笑出了声——这让黄毛更加恼怒了,心中火气“蹭蹭蹭”地往上窜:“给脸不要脸,我今天就打死你!”
老妇人扬手就要给一扁担,结果黄毛这次有了准备,一把抓住用劲一扭,反而把扁担抢到了手,当即就是用力一挥。老妇人看到扁担打过来,脸上顿时露出慌乱的神情,但却本能地转身抱住自家孙女,把瘦弱的脊背暴露在大力挥舞的扁担下。
然而,就在扁担要落在老妇人身上时,一把银丝拂尘缠了上来,一甩之下,连着黄毛一块扔到了路边的葵花海,沾了一身泥巴。旁边他的几个损友见状,吓了一跳:这道士有点门道啊!
黄毛看着玄远一脸淡淡的样子,再瞅了瞅那根修长纤细的银白拂尘,很难相信就是它连人带扁担地把自己甩开,宛若扔垃圾一样轻描淡写。黄毛半蹲在路边泥巴上,忌惮地盯着玄远,不敢妄动。
玄远却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老妇人,说道:“老人家,我们走吧。”老妇人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紧紧地牵着孙子的手,快速地上了车。
玄远向黄毛走去,黄毛吓得哇哇大叫:“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玄远对其充耳不闻,淡定地拿起掉到路边的扁担,然后返回车内。
待玄远一行人走后,他那些损友看着黄毛惊慌失措的样子,再次哈哈大笑起来。黄毛只是死死地咬着下唇,沉默不语,盯着车子离开的方向,一股冷意在他周围蔓延。那些损友抖了个机灵,有些纳闷。
来到一座两层小洋房,玄远一行人送老妇人下了车。
老妇人眼睛有些红,对玄远露出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慈祥笑容:“道长,你们现在要去找人?找得到么,现在都快到下午了,要不就在我家歇息下吧。”
这时,老妇人不再称呼玄远为后生,而是用上了对道士的尊称——道长。